不稳定性心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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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22 21: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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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为什么一走进这间画室总让我感到有些心惊肉跳。”朱小杰道。

陈光宇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式。

“也许,因为这些画。”

“这些画,有什么特别的嘛。”

“如果你不感到一些惊讶,那么,反而是我要觉得奇怪了。”陈光宇道。

朱小杰道:“是么,那我倒要仔细看着了。”

当他看清楚了画中那女子似曾熟悉的神情,他被这画室里的些景象吓了一跳。

“哇,不会吧,我看这些画中的女孩子好象是我表妹!”朱小杰惊道。

“根本就是。”陈光宇道。

“不会不会,惠珊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这些裸体画上,陈光宇,你是用什么邪术让我表妹去上你的当,竟替你做这些画的模特儿?”

朱小杰知道,自己这个淘气小表妹无法无天,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

“没办法啦,谁叫我开始觉得我已经爱上她呢?”陈光宇似是而非地说道。

“你是说,你爱上她啦,为什么这件事情我一直都不知道,亏你还是我的死*。”

朱小杰指着画像向陈光宇:“你是说,这些画惠珊都是心甘情愿让你画的。”

陈光宇瞪大了眼睛看他,就好象看一个刚在温州望江路码头登陆的外星人。

“又是一个惊人的内幕消息,我差点被你这个惊人的决定吓死,你是说你爱上我的表妹啦,有什么好处?”朱小杰讨价还价。

陈光宇指着朱小杰道:“哪,你小心着点,这么说我可能会扁你、揍你、毁你,你以为你是在做交易?”

“没这么严重的吧,十八个朱小杰都会被你揍成肉泥的,天知道你是怎么练出那几声胸大肌的,想必是打人打出瘾的,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手上留情好不好?”

“如果你说的话好听一点,还差不多。”

“这么说,你是真心真意地爱上了我的表妹。”

陈光宇摸了摸自己的脸,惊道:“我没有戴着面具和你说话吧,死小杰。”

“证实一下嘛,别那么紧张,我认真地听取你的意见,你打算和我表妹林惠珊正式拍拖?”朱小杰正儿八经地问道。

陈光宇神情专注地道:“岂止是拍拖,我还打算和她下个月结婚。”

“这些话,你告诉过惠珊没有?我都认为这来的有些太突然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警告你,先别和她讲,我本来打算买好一只戒指再告诉她,没想到却先告诉了你。”陈光宇道。

“够朋友啦,怎么说我还要做你的小舅子吧,你把这件事先告诉我,我感到很高兴,祝福你。”

从来没有正经过的朱小杰居然正经了起来,不可谓不是个惊人消息。

“对了,陈光宇,这些画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是说惠珊也同意你把它们卖掉,卖给那几个日本佬?”

陈光宇奇道:“你一向绝顶聪明,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笨,如果不买掉它们,我怎么向你老爸交差,还有,我凭什么筹钱取惠珊?”

朱小杰摇了摇头道:“我老爸虽然不是一个泥古不化的人,但是碰上这件事,我不知道他究竟会怎么考虑。”

“你是说朱老板会不同意我向惠珊求婚?”

“那倒不是,我是说,他大概不会同意让你出售这些画着惠珊裸体的油画,他毕竟是个传统的人,尤其是他那么爱这个外甥女,甚至胜过我这个儿子。”朱小杰道。

这句话,无疑是一个惊天霹雳,陈光宇愣住了。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门被打开,林惠珊出现在门口。

“你来了,惠珊?”

“我不是刚来,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陈光宇,你真的打算娶我?”

“难道,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我真的太高兴了。”

林惠珊异常兴奋地扑进陈光宇的怀里,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小天使。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可是,也许我要等上一会儿,因为这些画如果不能被卖掉,那么,我给你的订婚戒指要迟一些送给你。”

“傻瓜,我会在乎一只戒指,我只在乎你。”

“真的?”陈光宇道。

“真的。”林惠珊仰视他。

“那太好了。”陈光宇忘情地抱起这个可爱的小天使。哦,我拥有你了。

朱小杰套拉下了嘴巴,灰溜溜地,哎哟哎哟,我都当了灯泡了,怎么没发现我就在身边似人,爱情啊,你真的这么伟大?

“喂,能不能让我出去了你们再亲热?”

朱小杰搓了搓手。居然没反应。

到了星期一,陈光宇按照规定把这组叫“夏娃”的系列油画送到精品轩画廊。

按照惯例,这些画每一幅都得朱老板一幅幅过目,而后打上精品轩画廊的印记,然后才能出售。

但是当朱老板看到这些画的时候,朱老板的神情突然变了。

知父莫如子,朱小杰的话果然不幸言中,看到自己宝贝小侄女的裸体画,朱老板的心理显然是没有准备,甚感意外的。

这些画简直是朱老板的心绞痛。

朱老板大发雷霆:“你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惠珊怎么跑到这画上去了,光宇,你画了惠珊的裸体画,她怎么嫁人?”

朱老板从没生过这么大的气。生意人,总是讲究和气生财的,但这些画让他几乎失去了对世事那种投机钻营的好脾气,让他失去了承受力。

“你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的问题,她会嫁给我的。”陈光宇对朱老板道。

他的语气,让人感到出乎人意料的平静。

“什么?”朱老板再次瞪大了眼睛,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件天大的事情,而事先他居然不知道。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是说……惠珊她同意嫁给我,朱老板,不,朱伯父或者舅舅,我想你不会不同意让惠珊嫁给我吧。”

“让我静一下,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朱老板一直将林惠珊视同自己的亲生女,对这样让他毫无准备的婚嫁喜事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那么,我……”

“等一等,你先别走,光宇,惠珊这个丫头喜欢你我是知道的,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侄女,她嫁给你我当然也不会反对,但是我不允许你亏待她。“朱老板沉思了好久才说道。

“这么说,你也答应了。”陈光宇喜出望外。

“可是这些裸体画,卖给别人,众目睽睽地拿出来拍卖、展示,这合适么?”

“如果是因为这些画的原因,那么我可以不卖这些画,但是不知道日本商人那里……”

朱老板的声音略带疲倦:“算啦,余下的事情就让我来处理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个尽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这样,就谢谢舅舅了。”

陈光宇没想到最终事情还会出人意料的这么顺利,自然欢喜之意不溢言表。

“你们决定要什么时候结婚?”

“我希望赶在圣诞节以前就结婚,早上我已到珠宝行里订了一只钻戒。”

朱老板露出了笑脸:“既然你们决定早点结婚,我这个一手伯父一手舅舅的也没什么送给你们,就把这些画全买下来,送给你们作新婚礼物吧,光宇,我希望你能善待惠珊。”

“其实,我应该和惠珊一起来的,本来打算弄个简单的仪式就算了。”

“人生有几次这样大的喜事,好了,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我这个老头子又怎么能从中作梗呢,这张支票,你先拿去吧,我是希望婚礼风光一点,隆重一点,这样,才能够了却一件心事啊。”

陈光宇对于这一份意外的收获感到精神振奋,高兴地:“谢谢你,朱老板,对了,舅舅。”

“太好了,恭喜你们,光宇,往后我们可要做一家人啦,”朱小杰走过来用手勾住陈光宇。

“看起来,你比我还要高兴!”陈光宇拍了拍朱小杰的肩膀。

朱小杰乐道:“怎么不高兴,这样,往后你、我和惠珊三个人就可以经常在一起,那不就是有得好玩了,你说我不高兴还有谁高兴?”

“碰上你,难道还能甩得掉么?”

“知道就好,那么,现在你打算干什么?”走出房门后,朱小杰问陈光宇。

“既然你老爸这么慷慨,给了我十万块,我当然得早点去把珠宝行里的戒指拿出来,我想,惠珊见了一定很惊喜。”

“难得你有这一份心意,那么,我就暂时不骚扰你了,这种二人世界的事情。”

朱小杰为陈光宇打开车门,做了一个无奈的神情。

“那么再见,我的小舅子。”

“再见。”看见那辆满载着喜悦而去的车子,朱小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陈光宇在车上给林惠珊拨了一个电话。他告诉她要送经她一件礼物。他是那么迫不急待地想告诉她,我就要娶你啦。

他去了银行,把钱存入信用卡。

他又去了珠宝行,却取那只早上订好的戒指。当服务员惊讶地看着这个早上来过说过几天来取而下午马上就要取走戒指的男人,警惕地验了几次他的信用卡。

“这是鉴定书,这是保值卡,先生,现在这只美丽的大钻戒就属于您了,欢迎你再次惠顾本店。”服务小姐甜甜地。

“噢,谢谢你!”陈光宇欢快地答道。

他是一个幸福的男人。

而这一天,也恰恰是林惠珊最高兴的日子。

陈光宇从珠宝盒中拿出那只大钻戒,喃喃地道:“上次就说过要送给你一只大戒指,没有能够兑现,我想这一只你应该喜欢,它代表我正式向你求婚,我希望你能永远戴着它。”

“我会的。”

林惠珊激动地抱住陈光宇,不由地在他脸上印上一个个甜蜜的吻。

“让我们的爱不朽!”他低低地轻语。

“让我们的爱不朽!”她低低地回应。

“你虽然不是我第一个爱过的女孩,但是我相信,你会是我今生最后一个所爱的女人,除非什么时候你不爱我了,要离我而去。”

陈光宇捧着林惠珊的脸,郑重其事地道。

“我会这么笨,放着天底下最好的一个男人不要,要我离你而去,你想都别想。”林惠珊激动地说,她说话时,眼里却溢出了光彩。

陈光宇抱着林惠珊,幸福地闭上眼睛,对林惠珊动情地道:“听我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什么故事,只要不是小红帽跟狼外婆的故事,或者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你不妨说来听听。”

她偎在他的怀里,感觉自己就象一座小岛,而他是浩瀚的大海。

“我说的是《圣经》里的一个故事。”

“没想到你居然对《圣经》也有兴趣,你不是不相信上帝的嘛,不要告诉我,你是个信耶酥的人哦。”

“那倒不是,我是个画画的,西洋画也是必修课,西洋画里的宗教题材,大都出自《圣经》里的故事,但是看到《圣经》以后,我却被书里的一个故事给迷住了。”

林惠珊聚精会神地听着。

“这是个关于亚当和夏娃由于吃禁果而被逐出伊甸园的故事。”

“太不公平了吧,因为吃了禁果就要被逐出伊甸园?”林惠珊颇有感触地说。

“你先听我说,亚当是上帝用泥土创造的男人,而夏娃则是用亚当的一条肋骨做的女人,他们是世上最早的两个人,一男一女,都不知道男女之事……有一天,伊甸园里来了一条蛇,它告诉夏娃和亚当,如果你们吃了知识树上的智慧果,你们将会得到真正的快乐,夏娃抵制不住诱惑,结果先吃了……

林惠珊催促他:“那后来呢?”

“他们发现了自己彼此的胴体的差异,初识了什么是羞涩,但是恼怒成羞的上帝却把亚当和夏娃逐出了伊甸园,但是上帝不知道,他把亚当和夏娃逐出了伊甸完,结果却造出了人类。”陈光宇讲完,松了一口气。

“你告诉我这个故事,一定有你的道理,你想说什么?”林惠珊小鸟依人地。

“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陈光宇道:“其实这个故事向我们揭示了一个道理,人类的内心永远有着判逆的种子,有的人因而背充了过去,结果却不得饶恕。”

“即要看这是一个怎样的过去。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并不意味着失去自由,反而是一种真正的解放。”

“但是不听上帝的告诫而被逐出伊甸园,人类也因此难以摆脱永久的苦难,惠珊,你会背弃我么?”

“你说过的,你是亚当,夏娃有没有离开过亚当?”

“你不是说亚当和夏娃创造了人类,那么说,他们不是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背弃过对方,没有尝受苦难难人们又缘何能理解幸福的含义,光宇,无论怎样,我不会离开你,直到地久天长。”

“可是,我曾经有过亚红,而我现在却又爱上了你,我是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陈光宇皱了皱眉头道,“你会不会因此而难以忍受?”

“那不同,那只是埋藏在你心里的一段过去,它在真实的世界都已经消失了,就象早上醒来,昨夜做过一场梦一样,你要么忘掉它,要么回忆它,但生活绝不会因此而改变。”

“真的不会因此而改变?”

“是的,包括我对你的爱。”林惠珊动情地说道。

“谢谢你,惠珊。”他深情地呼唤对方。

“不管怎么样,我却是那么地爱你,陈光宇,我只要你记住这句话。我不在乎时间、空间,活着还是死去,我是个知足的女人。”

“噢,我的夏娃。”

他吻她,她难以抗拒。

他不断地说他爱她,她不断地问真的。他们紧紧地拥抱,抚摸……

林惠珊感到自己在深深的海洋里四处飘泊、游荡。她在幸福中颤栗着。

“知父莫如子,知夫莫如妻,你现在……啊,啊……你现在又在想什么,想吻我啊,啊-----非礼啊……”

房间里传来林惠珊快乐的笑声和尖叫。

第八章

陈光宇带着鲜花来到静静的墓园。

他来,是要看一看亚红。

因为明天,明天他就要和林惠珊结婚了,而这是他和亚红所未能办到的,这个墓园两年来,一直是他心灵的憩园,所以,今天他要来看她。

他怀着内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对得起她,我对得起谁,对得起亚红呢还是对得起林惠珊?

他没有要把来墓园的事告诉林惠珊,也许这样的事情需要一个理由,也许不。

天空中是飘着几朵阴云的,也许近来的天气一直都是那么不晴朗。

陈光宇感到自己是个忧郁的男人。

看到亚红的墓铭,老是有种揪心的感觉在让他内心一阵阵酸楚。那张带着笑脸的活泼少女的相片,还有一束早已放在那里的鲜花。

陈光宇看了看手里的鲜花,不由感到吃惊。“亚红的坟头怎么会有人放上鲜花,是谁,在我之前就已来过这里?”

也许是亚秋,也许……他怔然地在心里想道,蓦然一个穿着蓝色衣装的女人身影映进他的眼帘。

这个女人居然是曲紫琼。

“曲紫琼!”他的话冲口说了出来。

他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进来时没有看到她,他也纳闷:“怎么会是你?你是来看亚红,不会吧,亚红她怎么……”

风缓缓吹来,扬起她一头秀发。

曲紫琼浅浅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似乎包含着一种莫明的伤感:
  “怎么会是我,大概我也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我这么象她。”

“就为了你象亚红?”

“不,不是为了这个,这是命运的安排,有些东西,是不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甚至连自己都不一定清楚,有些债,你就是想偿还也不一定能偿还!”她黯然道。

陈光宇感到自己有些理不出什么样的头绪来的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如果亚红能和曲紫琼扯上什么关系,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他只知道,亚红是个孤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如果她俩相像,那么只能是巧合。

曲紫琼幽幽地道:“你想知道这些情况么?”

“如果你能告诉我什么的话。”

“亚红,亚红……其实她是我弟弟害死的。”曲紫琼的声音有些低哑,象是在抽泣。

“你是说你弟弟害死亚红,他就是报上说的那个抢走亚红的挎包的傻子……”陈光宇怔然道。他不知道居然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他木然。

曲紫琼低下了头,声音带着细细的抽泣:“是的,我弟弟是个傻子,也许因为我和亚红相像的缘故,他把亚红认做了我,所以……”

“所以他去抢亚红那个挎包?”

“是的,没想到结果却造成了一出惨剧,所以这件事,一直让我感到内疚。”她道。

“难道,这是天意?”

陈光宇流下了两行热泪。滚滚的泪珠子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贴着他的皮肤,一直流到心的深处。

曲紫琼悲伤地:“我不知如何补偿,陈光宇,我知道是我弟弟酿成了这出惨剧,然而……”

他哽噎道:“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紫琼,要怪就只好怪命运的安排,是命运无常。”

“是命运,命运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谁知道这该死的命运是因为什么,老天夺走了我的亚红,你不要偿还什么,那只是我的错,所以老天惩罚我。”

回忆往事,这令他痛苦。

“不,不是你!”曲紫琼用手指封住了他的颤抖的嘴唇,“我从报上知道这个消息,你知道,当我知道我弟弟害死了亚红,我比自己死了还要难过。”

他黯然,他是一个刚毅的男子,虽然他有火一样的热情。

“你们曾经是令人羡慕的一对,报上也曾描述过你们幸福的恋爱和你是如何面对失去亚红的那一个个漫漫的长夜,他们似乎是天造地设的,没想到就这样因为这件事情你遭到了终身的痛苦,阴阳陌路,所以我深感内疚,真的。”

陈光宇的声音沙哑了:“事情都已过去了,还提这些干什么呢,谢谢你,紫琼,谢谢你在这个时刻来看亚红,谢谢你告诉我一个真相。”

“我,我是可以饶恕的么?”

“事情不是你做的,你无需为此而忧虑什么。”陈光宇控制自己的伤感道。

人啊,人就是需要一种理解。

不能被人理解是痛苦的,而被人理解,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和真诚,这是一种多大的幸福?也许,只有渴望被人理解的人才会知道,
  这一刻,曲紫琼感到了理解的真正涵义。

她由此而感激,但是她没想到理解的对立面就是误解,此刻,误解也许正在发生。

林惠现也来到这里。她看到了这一幕。

“陈----光----宇-----”

林惠珊在心里大声地喊,看到他和那个与亚红长得很象的女人抱在一起,林惠珊觉得自己是那么地震惊与愤恨,同时又有一种绝望与伤感,真是百感交集。

他不能忘记亚红,她能够理解。

因为,他是一个动真情的男人,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不顾一切地爱他!

然而,她绝对不希望他再拥有第三个女人,她不允许自己心目中的男人有那么泛滥的爱情,更恐惧刚得到他又失去他。这是她心中一直存在的阴影。

爱,显然是带着一些自私的,否则那就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死去的亚红再也不会和自己争夺什么。但曲紫琼,这个女人凭着她和亚红相像的外表却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他抢走,她能不焦急,能不沮丧?

热泪流下了她的面颊。

“陈光宇,你为什么总是不能忘掉心中过去的阴影,你为什么不珍惜所拥有的,只一味地缅怀过去,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她抽泣着,干脆掩面而哭。

就在她最伤心的时候,一只男人的大手轻轻地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

“你好象哭得很伤心,美女?”

林惠珊惊惧地抬头,看见正是那天在电影公司一路上碰到的亚红的“哥哥”亚秋。

“看了今天早上的报纸,不是说你和陈光宇明天就要结婚了么,乖乖,你还要哭?而且哭得这么伤心?”亚秋柔声地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伤心,我为什么不能哭?”

“伤心一定要有伤心的理由,你哭得这么柔肠寸断,一定有很大的苦衷。”

林惠珊无语地望着前处,泪水夺眶而出。

“哇,这个美女好霸道嗳,没想到她哭泣的时候竟也让人见而生怜。”亚秋在心里想。

“陈光宇,你怎么能够拥有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有福气?是上苍的不公平,还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

他发现现在自己恨陈光宇,恨得要死。

他忿忿不平,命运是不是专门只照顾一个人,而偏偏不肯来照顾我?他诅咒。

亚红出了车祸而死的那天,他无语地守护室的门外站了一夜,他没有怨恨陈光宇,只恨红颜薄命,幸福没有莅临每个人。那天,他也确实地看到陈光宇在亚红临死的床头无声地哭泣。那时他找不出恨他的理由。

他发现自己的恨是因为爱上了林惠珊,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居然已是明天她就要嫁为人妇的时候。

而这个魔*一样的男人,居然在此刻还拥抱另一个女人,这太让他气膺。

“陈光宇,你不能这么自私!”他咆哮着。

陈光宇刹然间回头,看到了亚秋正和自己的未婚妻林惠珊站在一起,看着他和此刻在他怀中抽泣的曲紫琼。

他看到林惠珊木然的神情,一时间不知怎么是好?这可能让她误会,而偏偏明天她要嫁给他了。

“愣住了吧,没想到我们也来了。”

“你能不能平静地听我说……”

“不用了,本来我今天是来告诉亚红的,你已经找到了一个如意的妻子,让亚红在九泉之下也能暝目,你是她一生唯一至爱的男人,可是我想不到居然发生这件事?”

“我想,你一定是深深地误会了,亚秋。”

“我没有误会,我只是想不到你居然可以同时拥有这么多的女人,告诉我,她是谁?”

亚秋指着曲紫琼,当他发觉这个转过身来时的女人这么象死去的亚红时,不由地又怔住了。

“亚红?这怎么可能?”

陈光宇歉然地向林惠珊走了过去。

“惠珊,你要听我解释!”

“为什么……你要给我解释,为什么?”

“我本来想,我这样来看亚红,应该先告诉你,但是我又怕你误会。”他希望此刻林惠珊能够保持几分冷静,那样,他就有机会说清楚。

“误会?”不,我不要听你解释,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解释,我不要!“林惠珊恐惧地往后退着,她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不想亲自听到他说他真的忘不了亚红,所以不爱自己,更不想听到他说他爱的是亚红的替身----那个曲紫琼。

她似乎听到一个恐怖的声音要告诉她,她要失去陈光宇了,因为他根本就没爱过她。

她此刻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希望自己象忘掉一个恶梦一样地忘掉方才发生的这一切。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林惠珊掩面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有着亚红的阴*。

“惠珊……惠珊……”

陈光宇知道又错了,只是不知道这错到底发生在哪里!

“陈光宇,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

亚秋的眼神是冰冷的,但是冰冷的眼神中却藏着怒火,亚秋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陈光宇怔怔地看着亚秋。

“惠珊她误解我了,哎,怎么这些事都频频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陈光宇抓住自己的头发,他发现自己现在头脑里很混乱,满是些浆糊。

曲紫琼发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导致了一连串让人无法想象的场面,现在的气氛是剑拔弓张,处在冲突的边缘。

“是我的错,请你不要误会。”

“我误会他?”亚秋气愤地道,“也许扪心自问,他都要自虑对不起这么多人。”

“你不许胡说,你没有弄明白这里发生的事情,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亚秋冷冷地说道:“是不是干脆让我告诉你,两个女孩,都是那么青春美丽,放弃哪一个都不行,你是为此而痛苦吧?”

“不!“陈光宇痛苦地吼道。

“你以为你不承认就可以了么,因为你太多情,你以为自己是个情圣,只要是美女你就不能割舍,陈光宇,我今天才算真正看穿了你,我鄙视你……”

“你鄙视我,为什么?”

“我鄙视你是因为我替死去的亚红感到羞辱,感到不值,她临死都念着你,对你一往情深,而你又做过些什么……”

亚秋的话,象一枚重型炸弹,刹时将他的理智与情感催爆了,陈光宇感到自己象头非洲狮,怒不可遏。

他怒吼了:“不论你怎么说,但是我不允许你污辱我对亚红的爱,我也不允许你这样指控我。”

“你有什么权利不允许?你不要以为拿死去的亚红做挡箭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忍了你很久了,陈光宇!”亚秋迎向陈光宇。

陈光宇也没有退却,因为他感到问心无愧。

“你想怎么样?”

“我想揍你!”

亚秋的拳头,已聚集了千斤的重量,狠狠地冲向陈光宇的身体。陈光宇防不胜防之间,中了他一拳。

曲紫琼惊恐地看着眼前两个男人气势汹汹地由一场吵嘴变成了角斗。

“不要啦,你们不要打啦!”

然而喷发的火山能一下子恢复平静么,雷霆与闪电总是要同时进行的。

这种双雄对峙,背水一战的情势已一触而发,而且势不可挡。

陈光宇也毫不示弱,对亚秋的拳头予以回击。他此时压抑了一腔的怒火正要喷薄而出。

曲紫琼第一次看见两个男人使用暴力,然而她一个女流之辈,又如何能够制止这场怒不可遏的冲突呢?沙漠中的风暴不是一株柔弱的小草可以平息,浩瀚中的浪涛也无法用一条小舟来抵御的。

“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啦……”

她声竭力尽,几乎为他们喊哑了喉咙。

而陈光宇和亚秋,此刻竟然是一个鼻青脸肿,一个嘴角流血,显然都已动了真格。

这真是一起恐怖事件!你只能眼睁睁看它发生,却不能有效地阻止。

“啪-----”

亚秋的脸上中了一拳,这一拳打得他眼前金星直冒,几乎要失去重心。但他也不甘示弱,猛一记右勾拳,重重地予以回击。

陈光宇心里一乱,刚觉得自己那一拳是不是太重太狠了,这一瞬而过的念头,让他失去了有利的时机,左脸已中了亚秋的拳头。

他感到鼻子一酸,身体失去了平衡,脑门上冲来一阵铁腥味,人就好象一个稻草人似地被摔到了墓园的走道上。

这下,是亚秋愣住了。

“不会吧,就这么不经打,喂,喂,你醒醒,陈光宇,你这个懦夫。”

他已经有点慌了神。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拳,竟然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击垮。

曲紫琼眼里流露出了恐惧,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简直让她六神无主,她焦急地道:“怎么办哪,怎么办哪,他昏过去了,而且额角还流血呢!不会出事吧,现在怎么办呢?”

亚秋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尚存,只是面色发青,人已休克过去了。

亚秋也慌了神,想不到这一拳的后果会这么严重,他后悔自己的鲁莽,但是他知道自己确实为了陈光宇和林惠珊的事情感到愤而不平。

曲紫琼为了陈光宇拭去嘴角流出的血。

“他流了这么多血,而且已经休克了,医院,那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也许吧,该死,现在我背他到马路上去,医院。”他说道。

曲紫琼心悸未停地点了点头。

第九章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冲动!”

亚秋看着曲紫琼,看着那付酷如亚红的模样,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些羞愧之色。

“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够怨谁呢,只怪双方都不太冷静,感情用事。”

“也许,我只是一时之气。”

曲紫琼用手撂了撂散到两鬓的头发,淡淡地道:“算啦,这又不是你的错。”

“你是说……”

“也许,引起这些误会的都是我,只是受害的却是陈光宇和你之间的感情,我感到耽心的还有那个陈光宇的未婚妻林惠珊。”曲紫琼不无伤感地。

亚秋动情地握住了曲紫琼的手,冲口而出:“不,你没有错!”

曲紫琼被亚秋握了手,一下子面孔变得煞白,转而,又变成绯红。

“对不起!”

亚秋抽回手,他恨自己的冲动行为,因为潜意识里他还是将曲紫玉当成了亚红,他和亚红同在孤儿院里篚,对亚红的那种感情已是非同兄妹之情。

曲紫琼低下了头,叫人看不懂她此刻的心思。女人就是这样,也能够看得懂,说得清?

“我总是不知道控制自己,也许是潜意识里对陈光宇有种仇恨?”

亚秋吐露了自己的想法,他感到自己好象确实很卑微,很渺小。但是把抑郁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以后,他反而感到一种莫明的轻松。

“如果你仇恨他,也许应该恨我,不是他对不起你死去的姐姐,这些罪孽,都是由我弟弟一手造成的。”曲紫琼道。

亚秋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他把亚红看成了是我,结果却酿出了亚红惨遭车祸的一幕。”她幽幽地。

亚秋惶然从一头云雾中理出了思绪,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问你,为什么你会这么象亚红,刚见到你时,我几乎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亚红的*……”

“这怪不得你,也许,你是我前世造成的冤孽吧。”她如泣如诉地,让人听了怜由心生。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过了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口无遮挡。”

亚秋拍了拍自己的脸,因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话老是忘了分寸,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亚秋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我只希望我不会再象其他人,也许,我是个不吉利的女人。”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造物者既然已经对一个人作出了某种安排,即使现实是再残酷的,你也该鼓起勇气来对待它。”

“可是,我的存在会给他人带来痛苦和灾难,难道这一切还不能说明什么?”曲紫琼自艾自怨地说道。

亚秋深抱同情地:“怎么会呢,你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孩,没有一个人,会不欢迎你!”

“真的?”曲紫琼问道。

“真的。”

曲紫琼发现亚秋的眼里多了一些神奇的眼神,她听到他回答,“真的,我就很喜欢你!”

“我们应该看看陈光宇,不知道他现在没事了没有,希望他会没事。”

亚秋道:“如果他有意外,我会负疚终生。”

“有些事情,一开始就凭自己那种冲动去做了,结果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也会感到这是多么的不适宜,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亚秋低下头,喃喃道:“你说得对,我为自己所作所为感到惭愧,这么多年来,光宇一直把我当成朋友,当成兄弟,我却这样对他。”

“我们不谈这些了,我们看看陈光宇!”

曲紫琼看见医生走了过来,心关切地问道:“医生,刚才送进去头部受伤的男人,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那医生看了看她:“他是休克了,我们给他头部全面检查,目前已经脱离危险期,我想,如果头部没有血块,应该很快就能出院。”

“谢谢你,医生。”亚秋道。

医生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便走了。

亚秋摇了摇头:“但愿没事,否则我可真的要终生遗憾了。”

看见亚秋陷入深深的自责而无以自拔,曲紫琼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他道:“会没事的,我相信!”

“谢谢你!”亚秋有些动情。“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不必谢我,实际上,你是一个很关心别人的人。”曲紫琼道。

亚秋的心底涌现一股暧流。

“是这样么?”

曲紫琼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你一时冲动,不过是为了林惠珊,你不能忍受一个明天就要结婚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你能够看到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这只是女人的感觉,其实,我没想到自己会干出这种事情,更没想到林惠珊会到墓园里来,说起来,这虽然是一场误会,却实在也怨我一时情不自禁。”

“为什么,你要把这些都告诉我?”

“也许,是为了你的真诚。”

“真诚?”

“是的,既然你都可以告诉我自己的想法,为什么我不可以以诚相待呢?”

亚秋向曲紫琼伸出了手。

他的手,和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曲小姐,不,紫琼,等这件事过去了,我能不能请你吃顿饭?”

亚秋不失时机地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曲紫琼看了他一眼,轻言道:“如果,你是真心想请我的话!”

“那么说,你答应了!”

曲紫琼点了点头,二十多岁,她从来没有轻易地接受一个男人的请求,没想到这一次,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也许,她是有些寂寞。

因为二十几岁的她,更多的时候考虑得老弱病残的家庭,更多的时候想得是自己热爱的工作,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过自己,想过未来。

这时候,护士也出来了。

他们俩立刻焦急地迎了上去,他们急切从护士那里得到关于陈光宇的最新消息。

“护士小姐,护士小姐!”

看着护士只顾自己匆匆地向办公室走去,亚秋焦急地追上她。

“先生,你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刚才在手术室里面的那个病人。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你能不能告诉?“他焦虑地。

“请不要这么大声说话,先生,医院,你要打扰别人的休息了。”护士见他控制不住大噪门的说话有些不快。

“对不起,我是说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刚才送进去的那个人。”

“哪一个?”

“陈光宇,12号病人。”

“哦,你是说12号啊,医生没有告诉你们么,他需要静养和观察……”

“我们能不能去见见他,我们是他的朋友。”亚秋道。

护士看了看他们,然后道:“现在是可以了,不过我想病人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只要你们轻一点,不要惊醒他就可以了。”

“谢谢你,护士小姐!”

“没关系,你们进去吧。”

“对着镜子自艾自怜?”

朱小杰在镜子里扮着*脸,林惠珊生气地噘了噘小嘴:“小杰,你别闹了啦,人家闷都闷死了,你还有心情拿人家开涮!”

朱小杰可不理会她这一套,依旧是嬉皮笑脸,我行我素的样子。

“嗳唷,我的宝贝大小姐,你这么一发起脾气来,也挺吓唬人的,不过你就是发起怒来也挺好看,我蛮喜欢的。”

“你烦不烦哪,死小杰。”

“怎么怎么啦,我又哪里得罪了你?”

“你是不是要我在镜子里呲牙咧嘴,把自己化妆成一个大花脸你会更开心一点呢?死小杰!”

“别这么恨我了,再怎么好歹我也是你的大表哥吧。”朱小来装做忿忿不平的样子。

这个死小杰,真是不知情趣,还什么表哥呢,哎哟,真让人烦死了。她想。

“怎么啦,明摆着不把我这个表哥放在眼里嘛。”

林惠珊站了起来,用手摇着朱小杰的臂膀,故作嗲声嗲气:“大表哥,她表哥,我惹你生气了,哎哟,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骂我吧,我真的错了,这样你会不会舒服点?”

“你还差不多!”

朱小杰感到这个小魔女表妹疯起来的时候,还真是没人能拿她有办法。

林惠珊猛地甩掉朱小杰的臂膀。

“你去死吧,还表哥表哥呢……”

朱小杰正丈二金刚摸不清脑袋,林惠珊白了朱小杰一眼,气虎虎地坐回到自己那张小书桌前,托起腮帮想自己的心事,不再搭理他。

“好啦,我不跟你开玩笑了,小珊,是不是陈光宇那个大笨象惹你什么地方生气了,别难过了,让表哥我替你整整他,看谁还敢欺负我的小表妹,惠珊,哦?”

朱小杰见林惠珊动了真火,连忙哄她。

林惠珊气得爆炸:“我被你气死啦,小杰!”

“我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小表妹?”朱小杰巴结她,因为小魔女林惠珊一发起火来,朱家就要地震,为了免得殃及自己,此时一定要妥协,别制造一起恐怖事件啦,拜托拜托。

“你,你凭什么说人家大笨象嘛,人家在想自己的事情,你怎么老来烦我?”

“看着,看着,你对他不是还挺关心的?表哥我在旁边呢,理都不理会一下,我一说话呢,左一声死小杰,右一声死小杰。一提及你那个如意郎君陈光宇呢,你就口口声声地维护他,重此轻彼,你也太不公平了吧?”

朱小杰旁推侧敲地在一旁说道。

“恐怕,他……光宇他不是很喜欢我……”林惠珊终于忍不住要抽泣地说出心事,白天那公墓里的情景又一次地浮现在她的眼前,简直让她无法想象。

我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么?林惠珊曾经不停地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原来自己以为仅仅有光宇的一点爱就够了,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而今天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却久久难以平静?

我妒嫉?一定是的。

原来自己爱陈光宇,竟然爱得很深很深。

“傻瓜,他如果不喜欢你呢?又怎么会说要娶你,你呀,你真是个不可开窍的小傻瓜,你看见了什么,难道你不可能是个误会,终于等到他接受你了,难道你还要离他而去?”

“你不说,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

“好了,好了,算我多嘴……”

这时电话响了,朱小杰连忙过去接电话。我说呢,算是我自找没趣,惹上了小魔女。

“什么什么?你是说陈光宇……什么,出事了,严重不严重,噢,住院了,是这么一回事呀,我说呢……对,一定有误会,一定是个误会,我,好好……我和惠珊就来。”

朱小杰放下电话,神情凝重!林惠珊一颗心提到了胸口,一听到陈光宇出事的消息,她已经把一切放在了脑后。

“光宇他,他怎么了?”

“告诉你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光宇他住院了,不过你别担心,医生正在想办法。”

“他住院了?”

听到这个被证实的消息,不管是一个晴天霹雳,林惠珊感到自己的心被扯了起来,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她担心了。

“怎么会呢?”她喃喃地道。

这个事情来得太突然,这个消息让她意想不到。

“惨了。”

“你呀,你误会人家陈光宇了嘛,这下可好,不是出事了,不过这件事的责任倒不在你,整个经过,曲小姐刚才在电话里,简单地提了一下,差不多我可以说都了解了。”

林惠珊摇着朱小来的胳膊:“那现在,光宇他,他怎么样了呢?”

她现在只关心陈光宇的情况,一说他住院了,就整个心都为他跳动了。

“头部受了点伤。”

“头部?”她的眼里开始流露出恐惧,她开始后悔自己不顾一切地跑出来,而不冷静一下,听听陈光宇的解释。

“是的,头部。要说严重嘛,不是很严重,要说不严重嘛,也是严重的,现在主要问题是还没有查清脑里面有没有瘀血。”

“有瘀血会怎么样,没有瘀血又会怎么样?”

“没有瘀血洗衣机,那还好说,有瘀血嘛,那可就糟了,医生让他住院观察一个星期。如果有的话,那可就要看天意如何了。”

“为什么?”

“脑部有瘀血,可能会丧失某种功能,如失忆症、植物性神经麻痹,等等,总之有很多种情况,没有一种是好的。”

林惠珊气妥地:“怎么会这样呢?”

朱小杰拍了拍林惠珊的肩膀,安慰她:“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医生还没有做结论呢,我是个外行,你别听我胡说八道。”

林惠珊的眼眶有点湿润了起来。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怎么会搞成这样子,我也不明白!”

朱小杰关爱地看着这个表妹,其实小魔女倒挺惹人疼。她开心的时候是那么淘气,她烦恼的时候又是那么让人怜爱!

“现在,还说什么我好不好呢,应该是会没事的,光宇他福大命大嘛,大不了现在我们去看看他罗,你以为,他就这么不济事?”

“希望他没有问题。”

“放心好了,我是故意说得严重一点,人家在昏迷的时候还喊着惠珊惠珊你听我说的,怎么样,那个陈光宇大笨象也挺能关心人嘛。”

“真的?”

“如假包换。”

“哎呀,你气死我了,不许你再说他是大笨象!”林惠珊恢复了笑容,拿起粉拳,去捶朱小杰。

“看在将来我是小舅子的份上,不说也罢,不过咱们现在还是快点去看他,人家可是念着你的名字的,去迟了,会让他失望的。”

“那还不快走?”

“哇,这么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你不是说快点去看他,你还发什么愣啊你-----死小杰。”林惠珊推他。

“又是死小杰!我可要耍性子啦?”朱小杰好气恼,为什么开口闭口不是表哥呢,那样,自己也神气一点嘛,还催人家去开车。

“好啦,好表哥,咱们快点去看人家吧。”林惠珊见朱小杰恼怒的样子,于是进行怀柔*策。

朱小杰笑了:“这样才对嘛,哪有叫自己的表哥口口声声什么死小杰死小杰的!”

“快去啦!”林惠珊拉大了噪门,。

“刚才又气又恼的,现在却又急得五步要并做一步,两小时要并做一秒,没道理!”朱小杰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

林惠珊道:“人家关心他嘛。”

朱小杰恍然大悟状:“原来书上说的真是没错,女心向外,我想怎么还没过门呢,就这么个缠绵的样子,要是一嫁给他,哪里还有我这个小表哥在眼里呢!”

“表哥嘛,不是放在眼里的,要放在心里的,是不是,表哥哦?”林惠珊哄他。

“你说得挺来劲,表哥我就是不肉麻。”

“嗬,你说我脸皮厚,小心我一翻脸就揍你一顿!”林惠珊气得小脸通红。朱小杰连忙抵挡林惠珊的拳头:“打住,打住,是我脸皮厚,是我不好,小珊你饶了我吧,小珊你放过我吧,这样,行不行?”

这对表兄妹,简直是对大活宝!

第十章

陈光宇头部已裹着沙布,好象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重伤员,坐在病房的床上看报纸。

曲紫琼坐在他的身旁,此时正聚精会神地在削一只梨。

亚秋站在门外,踌躇了多时,自己感到多有些不好意见,站在病房门外好久了才鼓起勇气推门进来。经过这一仗,他不知道陈光宇是否还会原来那样地视他为朋友。

陈光宇抬起头,看见了他。“亚秋!”

“是我,你看我这样,象不象是来赎罪的?不过你可先别怪我一时冲动,我当时也没想到险些酿成大祸,你休克时,我和紫琼都被你吓得手脚冰凉。”

曲紫琼看了一下亚秋,两人的目光相接时,竟然有一种会心的微笔在里头。

“你看,现在我不是没事了,你还担心什么呢?”陈光宇在床上舒了舒手脚,然后道。

“幸亏你没事,如果有事,那我可就万死难以辞其咎,都让你错过了与惠珊的佳期,捅了这么大篓子,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

“没那么严重的,不打不相亲,咱们朋友一场,如果一辈子都不开仗,那才叫没意思。你说对不对,紫琼?”陈光宇转脸又询问她。

曲紫琼点了点头。颈部却绯红了起来。

亚秋讶异道:“你这么快就原谅我啦?”

“你以为你需要原谅么?”

亚秋放下手中的燕窝大礼盒,许久才道:“刚才见过医生,说你颅部的片子洗出来了,谢天谢地,没什么大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陈光宇笑了:“看来你的心情比我沉重?”

曲紫琼揭起手中那连在一起的梨子皮,将削好的梨子递给陈光宇,莞尔道:“好啦,终于削好啦,皮都是连在一起的,嗳,亚秋,你看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亚秋暗暗地来了一股醋劲:“是不错!”

“瞧你,一个劲儿站着,你的腿不麻啊,人家不打招呼你就不坐。”曲紫琼给亚秋拿了一张凳子,让他坐下。”

陈光宇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既然我没事,那么我想我是该早一点出院的。”

“医生说呢,本来要住院观察一星期,不过如果确诊你的颅内没有瘀血,也许明天你就可以办出院的手续了。”曲紫琼道。

“这么说,我可以拿掉头上的纱布?”

“你需要吃点消炎药,防止伤口出现感染,如果举行因此而延误了的婚礼,我想,只要不喝酒,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曲紫琼转述了从医生那儿得到的消息。

陈光宇明亮的眼睛突然一黯,一提及婚礼延误的事儿,他的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隐痛,没想到自己什么也没做,就已把林惠珊伤害得这么深,难道,自己是个不祥的人?

“不知道惠珊她知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他道出了心中的隐忧。

“放心好啦,我已经告诉她了。”

曲紫琼见他那黯然失*的样子,不由地在一旁安慰他,让他释怀。

亚秋也道:“放心了啦,我想,这也许只是注定的一场误会,不过,可也是你们婚期蜜月之前的一段小插曲,这个时候,除了歉意,光宇,我想,我是应该祝福你。”

“谢谢!”陈光宇握了亚秋的手。

曲紫琼道:“我想现在差不多也是惠珊他们要来的时候了。”

“他们要来?”

陈光宇正在混沌中,听到外面的走廊上已响起了朱小杰和林惠珊的声音。

朱小杰显然有些不快:“早不坏,晚不坏,到了你要开车子的时候,车子却跑不动,还打的,塞车,今天算是让我受够了,要不是来看陈光宇,这*地方我一辈子也不想来。”

“不是到了么,你小点声行不行,吵了人家休息,医院啊,小杰!”

林惠珊压低声音,制止朱小杰吵嚷。

“喂喂,几号房啊,那个问询护士是怎么搞的,医院,年长的护士一个个绷紧了老脸,年轻的一个个又都脸若冰霜,比最差的幼稚园还要让人反感。”

“你怎么这么说话,小杰!”

“你自己也看到的嘛,这里的阿姨这么多,来来回回,各顾其事,好象我是去法西斯细菌日本部队。”朱小杰有些不服气。

“你说这些护士小姐是幼稚园里的阿姨!她们有的可是二十岁吧,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小心把你给扯碎了。”

林惠珊扯了一下朱小杰的耳朵,恶狠狠地警告他不要再胡说八道。

“难道我说错了么?那你看看,每个房间里住着的人都这么乖,要打针就打针,要让吃药就吃药,还有没有这么听话的?”

“死小杰,看你这德性。”

“喔,医院,你说死啊死的,小心有人会把你揍扁,你不叫表哥,最起码叫我小杰也总是行的吧。”朱小杰也压低了声音道。

曲紫琼看了一下陈光宇,意味深长地说道:“哪,你心爱的人不是来了,陈光宇,我没有骗你吧?”

“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许久,他才道。

“好啦,光宇,这下你可不用再担心什么啦,这个时候,我看,我和亚秋也应该去走走了。”

曲紫琼的话,对亚秋来说不啻是一个意外,一个意外的惊喜,这是他难以想象的。

“对对对,我和紫琼应该出去走走,惠珊来了,我们也应该要回避一下。”

“喂,那你还犹豫什么嘛?”曲紫琼大方地伸出手,亚秋喜出望外,拉住她,此情此景,到了陈光宇眼里,不由也只一种会心的笑意。陈光宇感到有说不出的感觉,方才,也许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他俩大打出手,而现在,一切,该是冰释的时候了。

林惠珊敲门。曲紫琼开门让她进来,乍一看见曲紫琼和亚秋手着手在一起,林惠珊吃了一惊,这一幕,让她无从反应地愣住了。

“原来……你们都有……都在这里……”

曲紫琼亮出那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你来了,那我、亚秋可得走了,我想现在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你不会介意我和亚秋再来看光宇吧?”

只有亚秋,始终难以做到释然,也许,在这一切事件中,只有他是太冲动了。

“那好,改天我约你们喝茶,一切误会皆由我起,希望你们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以表示我的歉意。”亚秋愠愠地说道。

朱小杰拍手称快道:“既然有人乐意请客,那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客气的呢,对不对,惠珊?”

“有得玩就不要浪费,这可是我做人的原则。”林惠珊一本正经地道。

陈光宇在床上也笑了:“惠珊,你能来看我,我感到实在很高兴,希望你能够静心听我解释。”

林惠珊幽幽道:“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其实我应该谢谢紫琼,她没有怪我,是我最大的欣慰。”

曲紫琼拉着亚秋的手,对他们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还说什么谁原谅谁呀?好了,你们来看光宇,我们可得走了,我们可没有义务免费站岗哦!”

林惠珊浅浅地笑道:“谢谢你们!”

一场误会终于瓦解冰消,朱小杰耸了耸肩膀,做了一幅无可奈何状。

“喂,你还好吧,可把你兄弟我给担心死了,光宇。”朱小杰先打破曲紫琼和亚秋走后这个病房里出现的短暂的沉默。

“你们来看我,我就没什么可以提心吊胆的了,我想,惠珊,你肯听我解释吧?”

朱小杰看了看房内,不由吐了吐舌头,心道:“乖乖,这空荡荡的地方,要把人闷死不成,还是给他们一个二人世界吧,我在这儿当灯泡,多没劲。”

“喂,喂喂,先别儿女情长什么的,我有事先出去一会儿,这里的空气令我不怎么舒服,是不是空气净化器出了什么病?”

“去你的吧,就知道你呆不住。”林惠珊一边将带来的鲜花插到柜头的花瓶上,一边对朱小杰道。

“乖乖,不是逐客令吧,医院。”朱小杰带上门,话有一半是从门外传来的。

陈光宇伸手抓住林惠珊那双玲珑小手。

“惠珊,你没有再生我的气吧?”

林惠珊故作慎怒地戳了戳陈光宇的鼻子,情深意长地道:“你呀,你这个大笨象,我怎么还会生你的气呢,他们都告诉我了,是我一时难以理解所以才……”

“是呀,哪有老婆专生老公的气呢。”

“嗳,我可还没有嫁给你呢,你就称我老婆啦,你不怕我改变主意吗?”

“如果你会改变主意,那你还会来看我呀,小傻瓜,我早就看出来啦,我看你呀,是非我不嫁的那种痴情女子。”陈光宇笑道。

“谁稀罕你,你就象小杰说的那样,是个大笨象,这么笨,嫁给你要多动脑子费心思了。”

“乖乖,你和小杰原来都是这么认为的?我都成了大笨象啦,这种老公你也要,那你是不是比大笨象还要笨?”陈光宇开心地逗她。

“好啊,你可真坏。”

“男人不坏,女人还不爱呢?怎么样,难道要我现在就使坏一下?”

“好啊,你又逗我了,趁你现在呆着不能动,不如先痒痒你,也让你尝尝平日里所说的小魔女的厉害,这一招叫什么,‘分筋错骨手’,不,不对,叫‘万蚁钻心点穴法’。”

林惠珊开始采取她的痒痒行动。

陈光宇开始不住地抖动身躯,这种‘万蚁钻心点穴法’真厉害,让人笑得眼泪都要弊不住了。

“哎哟,哎哟,我投降好不好,痒死我了,你想谋害亲夫啊,我要告状。”

“等我痒够你,你再告吧。”

陈光宇趁她放慢速度,一跃而起抱住她的娇躯,乐道:“你想痒死你老你,那还得了,你老公我放着你这么个如花似玉温柔可爱体贴人的老婆不享受一下,那可真是划不来。”

“怎么,想欺负我了?”

“不是想欺负你,我想,先亲亲你嘛,怎么样,老婆还是夫人?”

“你休想!”林惠珊故作拒绝,推开陈光宇那大规模的入侵的架式。

“怎么不想?”陈光宇火热的双唇已经紧紧地贴上她的双唇,她的娇躯,也被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搂住,如大树盘根,勒得她腰枝生疼。

火热的双唇!火热的情怀!

那热吻,那有力的怀抱,让林惠珊不知道什么叫反抗,迷失本性,如火如荼地燃烧在这爱情的烈焰中去了。

她只是无谓地挣扎了一下,问题是,这种挣扎是徒劳的,软弱而无力的。

她的心,已经要跳出来了。

医院里出来,感觉好象是在逃亡一般,不知为什么,他总感到自己出来时很狼狈。

他本来是个无忧无虑的人,但为何近来他总是感到自己不象从前那么快乐了。

原先有事没事他可以找陈光宇或者惠珊闹一下的,这下可好,都成了二人世界了。人家出双入对,自己好象已被排斥在外,孤身只影,想想就不是滋味。

“看样子,不找个女朋友是不行了。”

他有些沮丧。这自然不是他的性格,这是空虚使他产生的想法。

“嗨,美男子,怎么一个人低着头独自默默地走路啊?”有个女孩在向他招呼。

是喊我么?朱小杰的眼里感到一亮,这亲切的声音来自一个靓女的口中,自然是令人心神振奋了。朱小杰回过头,看见一辆紫红色的跑车正缓缓地向他驶了过来。

“秀秀?”他冲口而出。

“是我,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吧,捣蛋*先生。”秀秀半开玩笑的口吻。

“嗬,秀秀,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不过我看你的嘴巴还是老样子,是个揭短能手,一来就揭人家的短处。”

“算了,说着玩的,别见怪哦,怎么样,先上车坐一会儿吧?”秀秀打开车门,让朱小杰上车。

“我一上车,就怕你甩也甩不掉我啦。”朱小杰一边笑嬉嬉地说,一边拍了一下秀秀的肩膀。秀秀的身上,有一种他迷恋的东西,以前她和惠珊在一起时,他就有这种感觉,只是说不上来罢了。

“你没有这么讨厌吧?”

秀秀看了看朱小杰,回头看着公路上急驶而过的几辆汽车,神情自若地抖动了一下那头秀发。

朱小杰感到秀秀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散发出雨后森林般新鲜的神秘气息。

“你是说我?”朱小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乐道:“我没有这么讨厌倒是真的,顶多呢,是调皮一点点啦。”

“不错,你是个名符其实的捣蛋*。”

“哇,你对我的印象没那么糟糕吧,刚才我还听你说我美男子,现在成了讨厌*?”

“不说这个,喂,小杰,医院里留达出来,怎么回事?”

“好在我溜得快,我表妹惠珊和那个陈光宇现在抱在一块儿,我差点都成了电灯泡了。”朱小杰道。

秀秀的眼睛亮了:“陈光宇?”

“你也知道这个人,秀秀?”

秀秀奇道:“你是说陈光宇,不会是那个大画家陈光宇吧,惠珊和他在一起了,天哪,这真的是缘份。”

“缘份?秀秀,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当然是靠缘份罗。更何况,他们马上就要结婚罗。”

“真的?”秀秀高兴地。

“那太好了,小杰你知不知道,陈光宇、我和惠珊以前见过他吧,惠珊说她好喜欢他,他就是惠珊的梦中情人你知不知道?”

“还不是他是谁?”秀秀接着道:“哇,你知不知道他的画在东南亚很有市场,我在外边大学里读书,他的名气很响的,那些美术系的教授都知道有这么个人。”

“我表妹这几天就要嫁给他了。”

“那惠珊就是如愿以偿了。”

“你这几年象是到外星球去了似的,只能通个电话什么的,我和惠珊都念着你,可惜一直没有你要来的准信。”

“别见怪了,要拿几个学位呢,只好埋头苦读,现在回来也不迟啊,刚好赶上惠现他们的婚礼,这说明我和惠珊你几个还真是缘份。”

“那个陈光宇,他可有得发愁了,你知道,惠珊比我还淘气。”

“这么说,你们家是淘气世家了?”

“哪里话,这主要是我们家*通人和,修明*治嘛,现在不同以前了,什么事都老的说了算。”朱小杰道。

“好了啦,今天本来就打算去看你和惠珊的,既然她和光宇在一起,也不好意思搅和了他们俩的鸳侣梦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到什么地方喝杯咖啡什么的。”秀秀被朱小杰逗笑了。

“喂,秀秀,毕业后就一直没有看到你了,好想你哦。这不,一下子从这个城市里冒了出来,哇,我差不多都认不出你来啦!”

“怎么样,留给你一个什么样的印象?”秀秀问道。

“美了还是丑了?”朱小杰道,“你是不是打算问我这么呀,要让我说实话吧!”

“对呀!”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秀秀,你知不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没得说,美得简直登峰造极绝无仅有,你难道没有发掘自己?”朱小杰认真道。

“我还有潜力可挖?”

“你天生丽质,不敷珠粉已令百花凋颜,这是你让我说实话的,而唯一最让人欣赏的,是你那清新脱俗的气质。”

“算啦,我差点被自己的美貌给吓死,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孤芳自赏的人。”

“这样就更好了,让我来欣赏你吧,喏,你有漂亮乌黑亮丽如墨细腻如丝极富光泽的一头秀发;你有一双动情纯净调皮可爱会说话的眼睛,你有一个小巧玲珑造型美观人见人爱的鼻子;你有光艳欲滴充满诱惑鲜红活泼蠢蠢欲动的一张嘴巴;你有洁白整齐如同美玉的牙齿;还有……”

秀秀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听《天方夜潭》。

“我的乖乖,想不到我身上蕴藏了这么多有史以来中国美女所固有的优秀传统,小杰,看来你得去当作家了。”

“那也得我七老八十的时候,你看我现在这付潦倒样子,哪有心思当作家?”

“事业无成,芳心无觅,整日无所事事,别人问起我,我说现在的年轻人究竟还有谁都象我这样,你说我不潦倒谁潦倒?”

“我知道你是有闲阶级,当然罗,你也没少帮你老爸赚钱吧,学校里你就开始攒钱了,你说潦倒,无非是说去咖啡厅我请客。”

“如果你愿意,我不反对,免得你说我对女孩子有固执的偏见。”

“嗬,你还满狡猾的嘛!”

朱小杰说道:“秀秀,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让我砰然心动痴心暗许?”

“算了吧,你暗恋我?”

“如果你允许我说得夸张那么一点点,我保证敢说从娘胎里出来我就开始偷偷爱你了。”

“再说下去,就是下流了。”

“不,是风流。”

秀秀摆了摆头,在风中扬起那头秀发,朱小杰又听到了她那银铃般销*的笑声。

“想不到,小杰,几年过去了,你油嘴滑舌卖乖弄巧花腔鸟调的功夫仍不逊色。”

秀秀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刹车。

“怎么样,这多少也算是一技之长,我想我可以当个推销员什么的,秀秀,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朱小杰半真半假地说道。

“哇,你还没有女朋友,是不是说真的?”

“真的怎么样?”

“真的,我就……答应你,假的,小心我把你大御十八块,你下地狱也得下拔舌地狱,叫你还敢不敢老在这条舌头上横生事端搬弄是非什么的。”

“哇,这样说,我不来真的都不行,要不要我当场对天发誓什么海枯石烂之类的。”

朱小杰举手作要发誓状。

秀秀笑着道:“算啦,发誓就不必啦,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呢,就该你请客,不过今天特殊,我想还是我先碰上你的,所以我请啦。”

“这么有钱啊,那就不客气啦。”

朱小杰跳下车,关上车门。

秀秀露出她那漂亮整齐的牙齿,笑道:“这钱是从老爸那贷的嘛,将来工作了,好歹还他个万分之一,喂,这家咖啡厅的名字你看叫什么?”

“叫什么呀?”

朱小杰看着咖啡店的招牌。

情人岛咖啡店。

“哇,有趣,这么说,今天我们来这里算是来对了。”朱小杰又道。

“你看这店名取得多悬,若不是情人什么的,难道就一律挡在门外了,不过我既然也算是你的女朋友了,这里想必还是让我们进去的,有咖啡喝,有音乐听,何乐而不为?”

“那么,还等什么呢,女朋友!”

朱小杰迈步走进了这家咖啡店。

想不到这小小的咖啡店居然是个雅致的所在,壁上挂着楠溪江的风景摄影照,老式留声机里放着古典音乐,有一种怀旧的风格,店内都是自然的布置,就连墙壁也是原木风味,每一个咖啡座包厢绝对是一个情人岛,因为找不到第三张椅子。

“我好喜欢这里。”

“是吗?”

“哇,你看,走进这里,就好象处在大森林里咧,我想,你也有这种感觉吧。”

朱小杰一边对秀秀说,一边继续打量店里的布置。

在这个嚣喧而紧张,勿碌而毫不停息的都市里,有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种心情,实在是一种绝妙的享受。

朱小杰发现了亚秋和曲紫琼走过来。

“嗨,亚秋,紫琼,你们好,原来你们一直都在这儿呀,好难找哟。”

“小杰,你也来啦。”

亚秋过来打招呼,他看了一下秀秀,半神秘地说道:“不会是找我们吧,小杰,你这手可是无声无息,喂,也不告诉兄弟一声。”

朱小杰咧嘴笑了:“对不起,没打搅你们吧,里面这位是我朋友,喂,秀秀,这位是亚秋。”

“秀秀,这个名字满是秀气,人如其名。”亚秋道。

“谢谢你”。秀秀自然地回谢。

朱小杰拉了秀秀一把,“我介绍你们认识,秀秀,亚秋,还有这位曲紫琼曲小姐,我嘛,大名都已知道了,就不饶舌了。”

“认识你们很高兴。”

“认识你我也感到很高兴。”曲紫琼含着微笑,礼貌地说。

“好了,不打搅你们了,紫琼,我们出去吧,对了,小杰,我们要走了,你们继续,改天见。”亚秋握了握朱小杰的手。

“改天见。”

曲紫琼出来的时候看了看朱小杰,对亚秋道:“你看没有看到今天小杰好象变了一个人?”

“没有什么啊!”

“你看,人家小杰今天的神情总是怪怪,平素那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到现在判若两人,你都没有感觉到?”曲紫琼问亚秋。

“你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了,也许,他没有料到会在这儿碰上我们,这是他意料这外的事情。”亚秋与同甘共苦紫琼相视而笑。

“说真的,好久我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曲紫琼说到这里,就想到了自己,想起了自己二十几岁的韶华。

为什么自己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大概,是因为寂寞吧。寂寞是都市人的通病,而青春是最怕寂寞的。生命中最大的敌人就是寂寞,所以,人们才会去寻找爱情,爱情是不甘寂寞的人唯一的解药。

不是么?

陈光宇失去了亚红就感到了寂寞,于是他的生命中有了林惠珊。

亚秋嫉妒陈光宇是因为他感到自己在寂寞面前无能为力,没想到曲紫琼成了他生活中的阳光。

朱小杰在一瞬间领悟了什么叫寂寞并品偿了它的滋味,所以秀秀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人生有很多的际遇是因为缘份,而情之缘份大都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契机呢?也许,就是寂寞,它让你的心灵出现一片空白,然后,便有绿色进来,便有了爱。

秀秀好奇地问:“你怎么突然间变得沉默寡言了,小杰?”

朱小杰动情地抓住秀秀的一双纤手,认真地道:“想不想听我说真心话,秀秀,你不要认为我总是那样玩世不恭,其实,我这样,是因为我很寂寞……

“寂寞很可怕吗?”

“是的,的确很可怕,那是怎样一种滋味呢?那就象人在暴日下的沙漠中焦虑、饥渴而找不到泉水,它给人的就是这种感觉。”

秀秀闭了一下眼睛,那长长的睫眉很生动,也将她那张漂亮的脸儿别有情致地勾勒出来。

“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

朱小杰啜了一口咖啡,默默地听她诉说。

“也许,我能够走进你的生活,让我试一试,我兴许就是你的寂寞的敌人,小杰,让我告诉你,真正的寂寞只是一个人还没有敝开心扉让心灵得到苏醒。”

“所以有爱的人是不会有寂寞的,是么?”

“是的,寂寞不在于是否独处,道人们修行是因为心中有神灵,所以他们不会寂寞的。”

“我明白了。”朱小杰道:“我的心扉已经为你打开,我想我会虔诚地欢迎你进来帮助我消灭寂寞。真的……”

“这是你的许诺?”

“绝对。”

“朱小杰,我爱你!”

“秀秀,我也爱你!”

朱小杰想不到自己在几小时前还是那么形孤影单地失*落魄,现在居然得到了爱情。

这就是爱情么?

“你在想什么,小杰?”

“我在想,这些年,你都是怎样地生活着,你出现时我感到我很惊喜。”

秀秀搅了搅咖啡,慢慢地饮啜着,缓缓地道:“这些年,我在美国念书,才回来,感到自己好象失去很多,没想到在这个城市,居然碰到熟悉而又陌生的你!”

“我熟悉而又陌生!”

“是的,我熟悉的你,还是过去那模样,喜欢什么就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读书时你捣蛋的样子让我是多么崇拜哦,虽然我在老师的眼里一直是个好学生,但背着学习的压力你知道我也很想发泄我自己。”

“对这个我感到很惊讶!”

“也许这些正是你所不知道的,那是我的一个侧面,你不知道我也很想扔掉书本跟你们疯一回。”

“那么陌生的我,在你眼里又是怎么样子?”朱小杰好奇地探究道。

“陌生的你呀,就是你更加高大了,更加健壮了,你有一种忧郁却被你用天真的机心掩饰,你比以前更活得滋润,也许你无奈过,也许感到了寂寞,但我一直也希望过有你这样的生活。”

朱小杰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小匙在咖啡杯中搅出的那一圈涟漪。

“我也不了解自己,有时候自己觉得很迷悯,是你说出了真实的我,秀秀。”

“你不觉得,我们同病相怜。”

“同病相怜?”

“是啊,如果不是寂寞,我也不会开着车子在这个城市里乱跑,如果不是开着车子乱跑,我也不会遇见你。”秀秀道。

“这么说,我们的相见是一种缘份。”

“我相信这是命运注定的,让我遇上你,你本来是我梦想的一部分,如今我要实现它,实现这个梦想,我要拥有你!”

朱小杰握紧了秀秀的双手,痴情地道:“感谢你能给我这么多,我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秀秀,你是个优秀的女孩子,我会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许这就叫一见钟情吧,我要以一生来证明这个事实。”

第十一章

亚秋第一次跟曲紫琼到她家作客。

打开房间,老太太和她的弟弟都不在家中,因此亚秋有机会打量这个家的所有。

“这么说,你这几年也挺不容易。”亚秋的手扶在卧室的门上,对曲紫琼说。

“怎么说呢,好歹都算熬过这几年了。”曲紫琼的话里有一种疲惫。

“我想,风雨中的雀巢要有一根坚固的枝桠才能以保朝夕,而你,就是这个家的唯一枝桠。”

“不,我只是一只小鸟雀,我只是不停的飞,而阿婆和弟弟他们是我飞翔的一根支柱,他们给我精神上的力量,促使我不停地飞翔,如果有一天没有了这种精神上的支持,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飞下去。”

“不会的,紫琼,你听说过一种鸟么,这种鸟都长着七彩的翅膀,成双成对,比翼双飞,人们叫它们同命鸟,我想,你就是这样的鸟,一旦找到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伴侣,你就不会再感到人生的旅途有多少的疲惫。”

亚秋的眼睛没有看着曲紫琼。但是他的心灵却清晰地觉察了曲紫琼此刻向他投来的目光。这目光中有一种无言的期待。

他感到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动不已。

曲紫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显然,亚秋的一番话让她若有所思。

亚秋抬头打量曲紫琼的卧室。

突然,墙壁上的一幅照片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的确,太象亚红了。亚秋的脸刹时变得苍白。

“你怎么了?”曲紫琼关切地问他。

“没什么,突然间感到有些头晕,也许我需要吃点药,老毛病了,从小在儿童院里就养成了这种习惯,不过不碍事。”

“原来是这样,差点吓坏我了,看见你的嘴唇一下子变得熬白,冷汗涔涔地,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曲紫琼给他递来纸巾。

“小时候在儿童院里就发生过头晕的现象,据儿童院的院长说,是因为我小的时候体弱、贫血的缘故。”

“是这样,那你要多注意身体,并要适当加强锻炼,看你工作忙费神的,应该注意劳逸结合。”

曲紫琼倒了一杯水给亚秋。

亚秋不安地接过杯子,喃喃地道:“你真的很象亚红,有时候,我分不清你是不是就是亚红?”

“亚红对你,很重要?”

“不不,你别误会,我和亚红是在一个儿童院里长大的,那时候,两小无猜,而且怎么说呢,我们俩也是同病相怜,所以那种感情很复杂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曲紫琼吸了一口气。

原来,亚秋和陈光宇也一样,差不多也把她当作亚红,真搞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如此像亚红,不过亚秋与亚红的关系,也许,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兄妹般的手足情吧。想到这里,她稍感安慰。

那么,亚秋不会把她只当作妹妹吧?总之,曲紫琼的内心希望不是这样。

“我想,亚红活着,一定很幸福!”她无意识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个想法,多少总让她感到激动。

“只可惜,这种幸福是那么短暂,就象朝露一样。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因为短暂而美丽,因为短暂而愈显宝贵。”亚秋回答。

“所以,人活着就要珍惜自己,珍惜别人。”

“不错。”亚秋感触多多,“就象爱情,一旦发生了,就至死不渝,爱,就要爱到骨髓,爱,就要爱到每一个毛细血孔。”

曲紫琼听着亚秋的话,就好象在听一个生理学教授在讲一堂解剖课。

这让她打了一个冷战。

这在她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知道亚秋知道亚红就是间接地死在自己的弟弟之手会有什么样的冲动?而言语之中,他对亚红的爱意多深,已露端倪。所以曲紫琼感到自己悉绪百结。

她决心要将这件事告诉亚秋,不过,不是现在。

“对了,陈光宇和林惠珊就要结婚了,不知道他们的婚礼会怎么样?”曲紫琼道。

“婚礼?”

“是呀,陈光宇和林惠珊,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觉得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对,他们是挺匹配,一个是成熟而理智的男人,一个是活泼而重情的女人,这样的婚姻,确实很难得!”

“对不起,也许我提到这些,使用权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曲紫琼道。

“噢,我的头很痛。”亚秋捧着脑袋。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最好你帮我将药片倒出来,服了药就会好了。”亚秋道。曲紫琼帮他拿出药来,看了看药瓶上的字母,不过是安定片一类药物。

“这种药,多吃不好!”

“没关系,少吃几粒,调节一下中枢神经,也许是我工作台过度紧张的缘故。”亚秋将药服下,又顺手收拾好药瓶,将它放回口袋。

“你有没有看过医生?亚秋,你不应该马虎地对待这一问题,你应该多关心自己的健康。”

“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亚秋平静了下来,对于这次头痛,他其实早已习以为常了。

也许他对头痛的记忆,来自进儿童院的那一天。民*局的官员把他交给院长的时候,当时只说这个小孩受了惊吓,希望多多照顾之类的话。

这就是他对童年的模糊记忆。

每当头痛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恐怖的镜头在他的眼前闪回,他看见一个狰狞的男人的面孔和一个女人放大的瞳孔……

那个男人手拖着女人的长发,而一声尖叫,接着是血淋淋的场面,故事似乎就结束……

头痛对于他只是身体上的痛楚,而这一幕不断重演的惨剧却自始至终是他心灵的梦魇。多少年来,这个噩梦始终困扰着他,一直被他深藏在内心深处。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在想什么?”曲紫琼关心地问他。

“不,我什么也没有想。”

曲紫琼决定什么时候去一趟亚秋以前呆过的亚氏儿童院,她要了解他的过去。

她发现自己一时间,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份更深的关切,难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曲紫琼看着亚秋,心里觉得有点紧张。

“此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会做些什么呢?”想到这里,她感到自己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亚秋也正在注视着她,房间里静了下来,两人的目光开始相遇,那目光聚集的地方也许做出了灵异的光芒。曲紫琼感到心跳加速。

亚秋的脸上展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他缓慢地向她靠拢,向这个掀起他心灵中风暴的女人靠拢。这个女人是谁?是亚红?是曲紫琼?不,没关系,他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形貌的女人,而非几个无谓的名字。

曲紫琼已明显地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挥发的男性特有的气息,这些让她产生窒息一样的感觉。

虽然曲紫琼对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一种深挚的同情与相近的孤苦身世遭遇,她好象很久以前就已认识他了,但是对他还是有太多的疑问。

“我想呼吸一下阳台上的空气。”

她婉转地拒绝了一个男人亲昵的表示,因为她再迟疑一分钟,他的手就要搭上她的肩膀,而接下去的场面就难以自制了。

亚秋跟随她到阳台。

“我好象令你感到某种不安,也许,我有时候觉得自己难以自控,但是我……”

“也许你需要一些饮料。”

“对,我需要一些饮料,加些冰块。”

林惠珊帮助陈光宇整理了一下床铺,趁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将病房整理好。

“今天又送什么汤来了?”陈光宇问。

“乌鸡莲子汤,听说对身体进补很有用,不过也得有我试试才知道,照书上的方法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是你送的,我都喜欢。”陈光宇含情脉脉地瞅着她,让她觉得一阵脸红。

当她望着这个站在眼前的男人时,总是令她想起最初与秀秀一起去过的那个海滨浴场,那时他将成为她的丈夫,还不过是个梦幻。而如今她将拥有他。

他应该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同他相处的几年时光让她充分地了解了这个男人,他的身上有着优良的品质。

“那,你快点喝哦,不要等汤凉了再喝,让人家白费了一番心思,炖了好几个小时的。”

“哇,你这样为我工作,而不需支付佣金?”陈光宇故意挑逗她。

“我要生气啦,好你个陈光宇,我还没有嫁给你呢,你就当我是整天只知道柴米油盐的*脸婆啦。”林惠珊气愤地。

“乖乖,我的未婚妻好有性格哦。”

陈光宇端起鸡汤,享受着林惠珊为他炖的补品,心里感到甜甜的。

“如果你认为我做的汤好喝,起码你也应该赞赏一下我的手艺。”想到即将作为人妇,林惠珊总是感到有些羞涩。

“未来老婆大人,我在这儿一个人挺寂寞的,不如你晚上就留下来陪我吧,不要让我这样秉烛天明,孤身只影的。”他调皮地。

“哇,你知不知道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你的话也越来越下流?”

“是吗,我有这么可恶,而你居然要做我的老婆?”陈光宇装腔作势。

林惠珊双颊泛红,“你坏死了,陈光宇……”

她没有想到一个以往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居然象上调皮的男孩,虽然他的话那么大胆、粗鲁,但是自己居然还挺喜欢他。

“索性让我抱一抱,亲一下嘛,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多想你。”

她向后退了几步,她的目光注视着他。

“哇,你看我的时候好美,是不是希望我先吻吻你的额头?”陈光宇道。

“你不要什么不良的企图,虽然我要嫁给你,但是在我没有正式嫁给你之前,我不希望你……那么放肆。”话一出口,她续而对自己生气,这些话,并不是出自自己的真心。

其实她渴望这个男人的拥抱、亲吻,因为这曾是个她梦寐以求的男人,她必须承认,自己很爱他。

有时候,一个女人嘴里所说的和心里想的并不是很一致。也许他们总是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过这种小把戏是很容易被拆穿的,如果她碰上的是一个有情的男人的话。

“你不喜欢我么?”陈光宇问她。

“不!”她坚决地,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还等什么呢,我要和你结婚,那只是仪式,重要的是,我已经深深爱上你了,我爱你的肉体,以及灵*。”

他轻声地贴着她的鬓边,细细地耳语。

他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就好象是浩瀚的大海揽住那皎洁的明月。对了,我就是那轮明月。此刻我不属于自己,属于大海。我和大海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那就是暴风一样狂烈的爱情。

林惠珊感到一种幸福的颤栗。

“你爱我么?”陈光宇深情地问她。

“我当然爱你,但不是用爱就能轻易地说明我的这种感觉,我想也许这个世上有很多爱,并不是说说就行的,我爱你,甚至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林惠珊幽幽地说道。

情人的臂湾是温馨的海港,而她,此时则是一只无所依靠的小帆船,在历经了风浪之后在此停泊。

“别给你的生活戴上桎梏,别给你的青春设定什么约束,我爱的就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魔女林惠珊,而不是别的什么你。”陈光宇道。

“谢谢你对我的呵护。”

陈光宇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地扳过林惠珊的身体,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

“不要说谢谢,只要你知道我是爱你的,这就够了,我们之间,其实并不用任何语言来联系,每当我感到落寞的时候,我总会感到有种强烈的力量在驾驶着我情感的马车驶向你,而我们彼此了解。”

他的头低了下来,亲吻她,这是一个甜美的梦,这是血液里的玫瑰因子在促使着一段罗曼蒂克的爱情。

他的吻我!林惠珊激动地想。

许久,他才放开她,而他和她,都象是经过了沐浴似的,浑身血液舒畅。

“你是个堕落的画家,你是个年轻的魔*。”

“对,我是个堕落的画家,我的灵*已经沉沦了,我是个年轻的魔*,我有无休止的欲望和爱情,而你是个小妖精,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小魔女!”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因为你勾走我的灵*,让我失去了自己,你带走了我的心,让我找不到另外一种方向。”陈光宇的手还紧紧地环住她。

“有这么严重?”

“你不知道,你已彻底摧毁了我自己为自己修筑的囚禁身心的堤坝,让感情的洪水肆无忌惮地冲向大地,我要在这一事件中获取补偿,那么唯一补偿的方法就是拥有你。”

“原来,你真的好坏!”

林惠珊握着小拳头,去捶他。然而,迎接她的是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地将她的双拳攥住,纳入那宽广的胸怀。

“再怎么坏,也马上要成为你的丈夫了。怎么样,你这个未来丈夫还不错吧?”陈光宇一边说,一边紧紧地将她搂住,生怕她会突然消失在空气里似的。

而她,脸上只有甜甜的笑意,这一切,让她意乱情迷。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爱上你的?”

“我在听-----”陈光宇温柔地回答。

“其实最早认识你,是在一个海滨浴场,那时是*昏,沙滩上很静,还有夕阳的侨余辉,你就坐在沙滩上,你不知道,你那时正在作画的情景是多么具有诗情画意哦,从那时起,总有一种什么感觉让我放不下心来,我以为是*昏的海,却不知道,原来我在乎的那种感觉却是你。”

“你那时就认识了我!”他问。

“不错,那时,也许我只是女孩,什么都不懂的女孩。”林惠珊闭着眼睛回忆着。

第十二章

曲紫琼捧着一个公文袋从公司里出来。

自从她进了这家服装设计公司以来,每天她都辛勤工作台,为此赢得了同事与老板的赞许,今天她也象往常一样,把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家去完成。

下了班就不再呆在公司里,因为家中还有一个阿婆与傻弟弟需要她的照顾。

亚秋方才打电话来,说是到电影公司去了,希望她晚上能去看电影。而本来,他是约定好去一家西式餐厅去吃法国牛排。但是近期有*主演的港片要新上映,有业务上的需要亚秋说他不能及时来了,而这个约会便也取消了。

大门口出来几个男同事,都笑着与她打招呼,而平日亚秋开车接她,今天,看来要搭公交车回去了。

曲紫琼不习惯打的,也许因为多年的习惯,虽然以她的薪水,在公司的员工中也算是很高的了。但她还是对勤俭习以为常。

该花的钱就花,不该花的钱不能浪费。

但是这样,她就得横穿一条马路,因为巴士停靠站离公司还有那么几百米。

“嗨----“有人喊她。

曲紫琼回过头,那头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飘逸着,迎来了无数羡慕的目光。

原来是林惠珊在车上喊她。在她的车上,还坐着一个她似曾相识的女孩,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女孩好漂亮。

“嗨,是你找我?惠珊。”

曲紫琼停住脚步,与林惠珊打招呼,等候她那缓缓尾随的车子跟上来。

林惠珊打开车门。“上来吧,是我找你。”

“你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玩?不过说真的,这回的确是有事求找你的,我知道我往你公司打了电话,而值日小姐说你已下班了,刚巧才走,结果就赶上你了。”

曲紫琼坐上车,关上车门。“还好你来得快,我在门口跟一位老主顾聊了一会儿,不然可能已坐巴士走了。”

“哇,这么说还真值得庆幸,否则要到你家里去才能找到你了。”林惠珊握着方向盘,一边盯住倒车镜,缓缓将车停下,前面出现了红灯。

“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位就是曲紫琼,曲线优美的曲,紫色的紫,琼瑶的琼,而这位呢,就是我的老搭档秀秀了,秀气玲珑的秀。”林惠珊趁着空隙替她们彼此介绍了一下。

“嗨,再见到你很高兴----。”秀秀向曲紫琼伸出手,满脸的真诚。

“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惠珊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曲紫琼干练地回答。

“谢谢。”

“对了,惠珊你找我,究竟是什么事,找我有事一般不多,除非是衣服,哦……”曲紫琼恍然领悟。

“你也猜到了,喂,你怎么猜到的?”

“你是不是让我帮你去挑选一件婚纱,我记得明天就是你的婚礼了,恭喜你呀,你和陈光宇喜结良缘,这真是珠联璧合。”

“别取笑我了,好不好?”

“这怎么能听到取笑呢,你们确实是很相配的,是不是,秀秀?”曲紫琼征询地看着秀秀。

“她呀,早就是芳心已定归属,这回是红鸾星动了。”秀秀附合着道。

“哦,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就一起拿我开涮?”林惠珊假装作气坏的样子。

“这么容易生气呀,那往后,你心爱的人陈光宇可要惨罗。”秀秀故意逗她。

“秀秀!”

“不说了,不说了,还是正事要紧,对了,紫琼姐,惠珊说你是搞服装设计的,那么就要烦劳你替我们这位美丽的新娘选一件最称心如意的婚纱罗。”秀秀道。

曲紫琼露出洁白亮丽的牙齿,笑道:“惠珊要结婚,选件婚纱是举手之劳,我是义不容辞的,不过,不好可别见怪哦,惠珊?”

“哪里会嘛,人家相信你!”

“好,那我们先去最近的几家婚纱店看一看吧,不过就永嘉来说,我看天一色公司的婚纱还不错。”

“那我们就去那里好了,何必还浪费时间呢!”林惠珊爽直地道。

曲紫琼决定到亚氏儿童院去一趟。

她要了解一下亚秋的身世,确实,对于她来说,有些东西是她一直需要知道的。

无可否认,她认为自己很同情,怜悯亚秋,就象对她自己,就在亚秋和陈光宇在墓区打架那一刹时,她发现了自己……

她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属于自己的……

然而始终让她搞不清楚的是,亚秋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头痛,这些,很有很必要做一些了解。还有那个亚红,长得跟自己很象的亚红,这个谜一样的女人,也值得她去一趟。

早晨刚刚到公司上班,就收到亚秋给她送的一束鲜花,这促使她打电话到了亚氏儿童院。院长答应下午见她。

收起花束,曲紫琼的脸上有了笑容。

等弄清了这一切,那么也许自己和亚秋之间就会有一些新的进展。学会善待一个男人,有时也需要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那么亚秋的过去,是一个怎样的过去,虽然不至于是阳光明媚、鲜花灿烂,但总不是乌云密布,没有一切希望。

曲紫琼带着一大堆疑问来到亚氏儿童院。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但是显然岁月沧桑没有多大地改变了她那温馨、慈爱、美丽的容颜。

虽然院长对她的来到是有所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曲紫琼的模样还是令她大大地吃了一惊,因为这个女人多么象她二十年前悉心照料的一个女孩子。

“曲小姐,我觉得很奇怪,你很象我们院里的一个孩子。”院长看着曲紫琼,慈爱地。

“是吗?”曲紫琼禁不住想寻根探源。

“是啊,你很象我们院里的亚红,亚红你知道么,她是一个很听话很柔顺的孩子,很可惜,她还那么年轻,却是芳华早殒,花落红尘了。”院长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她也才三十多岁,是个姆姆。想起自己把青春都贡献给了这个儿童院,确实也是不能不令人感触颇深。

“今天我来这里,主要也是想了解一下亚秋和亚红他们的身世,也许,这些能对我有所帮助。”

曲紫琼想起小时候阿婆经常对她说起自己义父病死,母亲改嫁的事情,隐隐地觉得自己此行,似乎肩负着某个重大的使命。

院长叹了一口气:“他们的身世,对,也只有亚红和亚秋的身世最凄惨的了,这么些年,我一直干着院里的文牍工作,我小心翼翼地保存着有关他们身世的一切可搜集的资料,我总希望或许有一天他们能够凭此找到自己的亲人,希望一个个破碎的家庭能藉此重新有一个美好的开始,但是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否有用?”

“能让我看一下有关他们两人的资料么?”她迫切地,她已将他们看做自己心灵的挚友,不管他们怎样地看待她。

“我原以为这些资料都不再派得上用场,你要看就随我来吧。”院长的话不无感伤。

亚氏儿童院里的档案室里,几乎是一尘不染,从中可以看出院长对这里悉心的打理。

院长亲手打开柜子,从一册册资料中找出了曲紫琼所迫切需要的案卷。

“我从二十几岁到了院里,就开始着手进院的孩子们的身世资料的搜集工作台,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走出去,有的藉此找到了家人,一个个不幸的孩子重新找回了温暖,但是亚红与亚秋,他们的身世我想不会再有着落了。”

曲紫琼翻开案卷,看到了亚红的照片,看着这照片,似乎让她看到几年前的自己,但是自己,也许没有这么青春美丽,没有这么甜美的笑容。

然而,有谁知道这么甜美的笑容下有着多么令人揪心的身后事---

亚红的资料中描述了一个不幸家庭中具备的所有的不幸。亚红的父亲是个**,经常彻夜不归,而亚红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在一个雨夜,面对债主的威逼,她的双亲一起跳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曲紫琼记下了亚红父母的名字,亚红的父亲叫黎正宗,亚红的母亲叫杨念珠。

翻开另一册案卷,首先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张泛*的剪报,几个赫然大字揭示了一个令人惊*的内幕。

-----《变态丈夫丧心病狂,疑妻外遇血溅卧房》。天呐,这是一个惨酷的事实!亚秋的父母因为怀疑自己的妻子有外遇,竟然当着幼小的亚秋的面杀死了自己的妻子。那么亚秋那时幼小的心灵如何来面对这个恐怖的世界?报道显然还写了幼儿惊劂过度而昏死,亚氏广献爱心收留幼儿的事件。原来亚秋的童年是这样的惨不忍睹!

“那么亚秋经常犯头痛,有一次甚至要昏过去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开始的?”曲紫琼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院长。

院长显然不无感叹:“这孩子,自从送进院里来的时候就一直昏迷,发高烧,送医院诊治后就得了这种怪病,经常头痛,但是服药还是可以克服的,医生说是不能受刺激,因而院里的姆姆们自他从小就溺爱他,不让他接触什么风风雨雨,还好,他顺利地念完了大学,不过自从他工作后,就很少到院里来了。”

曲紫琼从院长的口气中听出了疼爱与忧伤,不由地在心中泛起一阵暖流。

“这么说,亚秋头疼的病在进院后就有了?”

“是的,很可能是那个可怕的事件造成的后果,这真是冤孽啊。”院长道。

曲紫琼的心里,此时真是憾慨万千。

一个人的一生真是件奇妙的事情,有的人生来就是衣食无忧,而有的人生下来就伴随着不幸,为什么命运对人的支配总是那样的不公平?

而自己、亚红、亚秋,为何都生在了一个个不幸的家庭?曲紫琼感到很困惑。

回家的路上,曲紫琼不停地思考着从儿童院里带回的问题。本来她是想藉此解开心中的疑问,不想却带回了更多的问题。

她也丝毫没有想到,在她回来的路上,一直跟着一个躲躲闪闪的阴影。

亚秋坐在放映机前,看着一段段影片。

这些影片都是国外非法入境的色情恐怖片的片断,人微言轻一个电影公司的经理,他完全有机会收集到这些东西。

现在他的脑中一片混乱,他找不到真实的自己,也许在下午见到了曲紫琼走进儿童院,他的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医生说我有心理障碍,可是我没有!他想。

曲紫琼为何要了解我的过去,难道她也认为我有心理障碍?他知道心里障碍大致就是精神病的代名词。

不!我不要!

他害怕失去曲紫琼,就象害怕失去亚红。曲紫琼或是亚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对我都曾温存过,就象母亲一样……

突然他似乎又看到一个男人那张狰狞的面孔,他似乎又看到血淋淋的那记忆中的一幕。这梦魇似的场景为何总是阴*不散地缠绕着自己?这预示着是否要发生可怕的事情?

电影中传出画外音:“我处于骚动,我不习惯这种青春的束缚,我仇恨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不因为你想爱就可以爱,你想得到就可以得到。”

亚秋感到自己的心被一阵阵地抽紧。

我是不是快疯了?不,我没疯,我是不会疯的!那杀人的人是谁?不,不是我爹地;一定不是爹地。

亚秋抽出一把小刀,疯狂地划戳着自己眼前的一张沙发。他已歇斯底里……

许久许久,他才恢复了平静,他关掉放映机,整理衣裳,若无其事地离开放映室。

你们卑视我,难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们认为我有心理障碍,这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让亚红离开了我,可是我知道一个秘密,曲紫琼和亚红是双胞胎姐妹,现在我要拥有曲紫琼,而你们统统不能拥有,我将拥有她的身体,她的心,直到永远,永远……

黑黑的夜色中传来亚秋的几声冷笑。

亚秋走向自己的房子,穿了一件黑色的茄克,向曲紫琼家里走去。现在,他的怀中揣着一把闪亮,冰冷的刀子。他去那里,去完成一个庄严的使命。因为明天就是陈光宇和林惠珊的婚礼了,所以自己今晚就必需完成这件事情。

陈光宇,我不会输给你,我要比你幸福,我将拥有一个完整的女人,包括她的身心,而你,你却失去过一个女人,你输了!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那个血淋淋的镜头。

按响门铃,亚秋以一种急不可耐的心情等待开门的人,他记着这个地方,是曲紫琼带他来过这地方。

开门的是曲紫琼的阿婆,去她家几次都没碰上,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阿婆。

老太太孤疑地:“请问先生你找谁?”

还隔着一道铁栅门,这是社区的保安措施,主要是为了防范日趁严重的偷盗及暴力犯罪,每家每户都规定要招待的措施。

亚秋摇了摇头,平静地道:“我叫亚秋,是来找紫琼的,你是阿婆是吧,以前来过几次,都没碰到你,紫琼她在家吗?”

“哦,紫琼哪,她还没回来,先生你找她啊,那先进来坐坐吧,她很快就要回来的。”老太太放下心中的疑虑,打开让他进来。

“紫琼去了哪儿了?”亚秋冷冷地问。

老太太收拾了一下沙发,拿走放在沙发上的几张报纸和服饰杂志。

“先生你请坐,你说紫琼呐,晚饭的时候来过电话,谈公司有事不回家吃饭,要晚一些回家,可能就要回来了。”

“这样啊,那我坐着等她。”亚秋道。

老太太去给亚秋张罗茶水。亚秋上前按了一下电视机的开关,翘着腿看电视。

“先生请喝茶!”老太太多了一份疑虑。

“不是说,紫琼还有个弟弟么,怎么我没有看到他,唉,阿婆年纪也蛮大了嘛,从小拉扯紫琼他们姐弟两个,蛮辛苦的吧。”

“先生你叫什么……亚秋来着,是……,是,我听紫琼讲过,是孤儿院里长大的是不是?”阿婆有点紧张,因为她感到有点不安。

亚秋看见老太太抖抖嗦嗦的样子,不由上去扶她:“阿婆好象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没有什么……”

“对了,紫琼都跟你讲了哪些事?你知道我是个孤儿,还知道些什么?”亚秋的脑袋里感到很混乱,似乎有几只苍蝇在脑袋里乱飞乱撞。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告诉我!”

“这样啊,阿婆你冷静一点嘛,对了,让我帮助你回忆一下怎么样,紫琼告诉你些什么呢?我想一下……她,是不是告诉你我是个神经病啊!”他突然间怒不可遏地拍着茶几暴喝。

老太太心里异常紧张,就象一块石头和一张风中的残叶。

“……先生,不……不是的,紫琼一直没告诉我什么,我在家只伴着曲曲儿……曲曲儿……”老太太言无伦次。

“阿婆你怕什么?你怕我?放心好了,我没有神经病呐,你说曲曲儿,是不是那个傻小子,这些我都知道,你想瞒我,那傻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他间接杀死了我的亚红?”亚秋用双手搭在老太太颤抖的肩膀,亚狠狠地说。

“……先生你要怎么样?”老太太唇脸发白。

“怎么办?他是曲紫琼的弟弟是不是,但你知不知道,他杀死了我的亚红,看在紫琼的份上,我会让这个白痴安乐死!”亚秋已完全失去了控制。

老太太老泪纵横:“不,不要啊……”

“你们骗我!你们统统都骗我,以为全世界的事我都不知道,姆姆们骗我说我爸爸妈妈没有死,警察们骗我说我爸爸是个杀人犯,啊哈,哈……紫琼她也骗我没说这个傻瓜弟弟杀了我的亚红,你也想骗我,是不是?”亚秋时而泪水夺眶,时而用手指着老太太的额头。

“我们……不是想骗你的,我们,我们是想让你好过一些,不受伤害……”

“让我不受伤害?你们把我当做神经病,看见我不假模假样就害怕了吧,哈,哈,哈哈……”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在老太太的耳际道:“那傻小子睡在哪儿,是不是在卧室里啊?”

“没,没有……不,不是……”老太太惊恐而又绝望地阻止他向卧房走去。

“滚开!死老太婆。”亚秋狠狠地推开她。

老太太一个踉跄,哭哑着叫道:“别伤害他,曲曲儿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他是曲紫琼的弟弟,但他也是亚红的弟弟啊,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哪有弟弟会害姐姐去死的呀?”

亚秋停住脚步:“你说什么,这么说你也知道曲紫琼与亚红的姐妹罗?告诉我怎么回事!”

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曲紫琼和亚红他们是双胞胎姐妹,她妈妈生下了她们后就带着紫琼改嫁到我们家,但是生下曲曲儿是个头脑残疾的就又改嫁了,曲曲儿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小就没有爹,你可怜可怜他吧?”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怎么这么复杂!”亚秋不停地摇着脑袋。

“也是紫琼告诉我亚红的妈妈是杨念珠,我才知道这一切的,他们都是异父同母的姐弟啊,所以我求求你,放过他吧?”老太太苦苦哀求。

“那更好啊,紫琼她嫁给我,那么我们不就成了一家子了?”

“什么?紫琼嫁给你?”

“是啊,明天,不,凌晨一点钟就是明天了,让紫琼嫁给我,这是个好日子,等紫琼回来,我们一成亲不就是一家子了么?”他狂笑。

“什么事啊,婆婆……”曲曲儿趿着拖鞋从卧房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搓着眼睛。

“小舅子,哈哈,你来了,我还正想找你呢?”亚秋一边拉过曲曲儿,“到姐夫这儿来,这样才叫乖乖!”

“乖乖?谁乖乖?姐夫?”曲曲儿傻傻地。

“是啊,我是姐夫,叫啊,你叫啊?”亚秋推搡着他们走进卧房,满屋子找东西。

“不,我要尿尿,尿尿……”

“尿什么尿,让我送你上西天!”亚秋狂喜地找来一只长袜子,狠狠地勒住曲曲儿的脖子。“嘻嘻嘻……你不是要尿尿么,送你上西天尿尿去,小天使,你这个大白痴!”他真的疯了,不要啊!老太太恐怖地。

想到小孙儿要惨遭*手。老太太不顾一切冲上来阻止,抱住他,但是以她这老弱病残之力怎么阻止这样一个正在发疯的狂汉?

“去你的!”亚秋踹了一脚,老太太象一个断线的风筝失去了控制似地被他踹到墙角,立刻在剧痛和惊恐中断气了。

而曲曲儿,可怜的小东西,也被他勒住面色变成了青紫,而亚秋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残害他人……

“你死了?”亚秋惊恐地看着老太太死不瞑目的眼睛,那双绝望,恐怖而瞪大的眼睛让他感到不安!

他疯狂地抓起一张床单盖在她的身上,方才喘了一口长气。瘫坐在地上……

看见断了气的曲曲儿,他刹时又感到兴奋,他冲动地往他的躯体上撒尿。

“嘿嘿,嘿嘿嘿,你不是要尿尿么?我给你尿尿,我给你尿尿。”

……他疯狂着……

……他着实累了……

尔后,他走到厨房,从冰箱中找出一瓶可乐,走到客厅看电视。

……时钟已指向凌晨四点,电视荧屏上只显示着再见的字幕,而沙发中的这个男人却还愣愣地盯着荧屏。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不知道自己干过些什么!他只坐着,他在等。等着他的“新娘”!

第十三章

陈光宇和朱小杰一起看着花店的老板为今天他和林惠珊的婚礼装点的花车。

今天天气很晴朗,也许是天公作美吧。

看着花车装点一新,喜气洋洋的,陈光宇心中不由地掀起一阵狂澜。

命运真是无常!如果不是一场车祸,两年前他可能已同亚红结婚了。

人生祸福难测,所幸他碰上了林惠珊。让他在一生最痛苦最难捱的时光中不至于消沉。不断地鼓励他,让他振作起来。

如今他照别人的说法是“事业有成”了,他的画在现代派青年画家中被公认为是一流的作品,在美术界他的名誉如日中天,可谓是风头正健!

不能说,这中间没有林惠珊的功劳。就拿那组以她为模特儿创作的“夏娃”系列在北京画展中引起了轰动,从而被中央美术馆收藏,并在世界三十多个国家的中国美术巡回展中成了最引人注目的入选作品。

爱别人和被人爱同样是幸福的!

林惠珊对他的那份执着痴情深深地打动了他。而他,又何尝不深爱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小魔女呢?

“喂,你发什么愣啊,傻笑兮兮的,真不该让我的表妹嫁你。”

朱小杰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大跳。“哇,你差点要把我吓死。”

“你在想什么嘛?看你*不守舍的,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朱小杰盯着他的脸,好奇地说道。

“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

“对了,今天选我这个小舅子做伴朗那是再好不过了,好歹咱们成了一家人。”朱小杰笑道,“怎么样,现在叫我小舅子,应该没问题吧?”

“哇,你比我还心急。”

“把这个小魔女孩子塞给你,你以为你得了天大的好处啊,告诉你吧,你可有得惨罗。”

“去,去,就你没好话。”

“别这么说嘛,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大不了我多敬你几杯酒!”朱小杰油小组滑舌地。

陈光宇无从回击,看了看手表:“哟,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我看得去接惠珊了。”

“喂,你的传呼!”

陈光宇看了一下自己的拷机,原来是从曲紫琼家里打出来的,电话号码后面还加上“”三个阿拉伯数字。

天!这是报警信号。难道……

“小杰,麻烦你替我开车接惠珊先到礼堂等我,我去一下曲紫琼家,有急事,对了,顺便替我报警。”

“喂,我不知道她家地址!”

“我把拷机给你,那上面是她家电话号码,这件事万分火急,拜托了。”陈光宇匆匆忙忙地说。

“这么严重,可是……”朱小杰还没说完,就看见陈光宇驾着自己的那辆旧桑塔纳车子风风火火地开了出去。

“哎!怎么回事?”朱小杰甩了下袖子。

“算了,我看还是先按他所说的办吧。”

陈光宇风驰电骋地驾车驶向曲紫琼家。

出了什么事?记得他和林惠珊发给她请帖时,她是欣然接受的。难道她不知道今天是他结婚大喜日子?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令他无法应付,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赶到曲紫琼家。

路上还有轻度的塞车,他焦急地拍着方向盘,因为禁呜喇叭,所以只有焦急地等待这路上的分分钞钞。

曲紫琼是满脸疲惫地回家的。

公司里新近从新加坡接到一大宗订货合同,因此要求她加班加点,任务很重,因此她一直从夜里加班到凌晨四点钟,才完成自己手头上的任务。

房子的铁门是开着的,曲紫琼的心里一沉,平时阿婆从没有这么大意的,连防盗门都不关好,要知道现在的治安形势比十年前要严峻多了,不象以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抽出钥匙,打开门。惺松地睁了一下眼睛。然而屋内的情景让她大吃一惊。

她当场惊愕地呆住了。

亚秋正坐在客厅里,焦虑地抽着烟,好象在等待什么似的,地毯上脏乱地丢满了烟蒂。

他是怎样进来的,那么阿婆他们呢?

“亚秋,是你!”

亚秋迟疑而缓滞地回过头,眼神和面部表情和往常大不一样。“你回来了,亚红!”

曲紫琼的瞳仁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你怎么了,亚秋,有什么事,我不是亚红,我是曲紫琼哪。”

“不,你就是亚红,阿婆告诉我了,你和曲紫琼是双胞胎姐妹,你就是亚红,亚红就是曲紫琼,这有什么两样?”他呆滞地。

曲紫琼惊恐地用手塞住自己的嘴巴,阻止自己不能自控地惊叫出来。

他疯了!她想。他一定疯了!

“哪,阿婆呢?阿婆她们怎么了,她自个儿睡觉去了?”曲紫琼竭力克制自己,力图使自己保持镇定。

“阿婆!噢,还有曲曲儿是吧?她们都叫我让她们睡着了,她们睡得好乖好乖!”

“喂,你别吓我好嘛。”她试图温和地说。

“我没吓你!”他暴吼。“我怎么舍得吓你,你是亚红啊,我是来向你求婚的,我来是要带你走的。”

“你,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哈,哈哈,哈……”他狂笑着,她不能控制自己:“你问我带你到什么地方去,当然是我家啊,别害怕,我家很远很远,很远的……”

“噢,你要让我嫁给你啊,这样啊,你说我是不是该问一下阿婆呢?要先问阿婆……阿婆同意才行嘛!”好谒力控制不让自己的恐惧表露出来。

“不!不用了,我不是告诉你,她们都睡着了!”亚秋挡在卧房的门上,亚狠狠地说。

“你怎么了?”她沮丧而低声地。

“别害怕我,我是个好人,亚红,我爱你,从儿童院里我就偷偷地爱你了,只是你不知道,我发过誓,我要一生一世保护你,你是我的。”亚秋突然又哑地哀求,并且哭出声来。

“让我进去,别拉我!”她无力地呼喊。

推开门,卧房里的一幕让她刹时间感到天昏地暗。她的眼前感到一片昏黑……

许久,她在从昏迷中醒来。

显然有人拿着湿毛巾让她清醒过来。她缓缓地睁一眼睛,蓦地却发现是亚秋离她凑得很近的脸庞。

他阴森地、缓缓地:“你怎么了,醒了吧?”

不!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她宁肯相信在这以前所发生和所看到的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而已。

“你怎么了?”他用用捂她的额头。

她象一只惊吓过度的小兔子,连抓带爬地躲避他。“别靠近我,你是个撒旦。”

亚秋泪水纵横:“天啊,我是爱你的……”

看着他跪在地上一步步地向前挪近,她的内心在极度的狂乱中突然间却冒出了一股出奇的冷静:“你要我嫁给你,是么?”

“是,我是,我是真心爱你!”

“那好,让我打个电话,今天是陈光宇和林惠珊结婚,我总得通知他,他们的婚礼我不去了,我要和你结婚。”

“好,好啊。”亚秋答应她。

曲紫琼抓起电话,迟疑地看了一下他,然后迅速地拨了一串陈光宇的拷机号码,并且机灵地加上“”报警信号。

“我们等光宇回话好不好?”她拨完号码松了一口气,并征询地间他。

“不行!你为什么要在拷机号上加‘‘,我讨厌你欺骗我,亚红!”亚秋的手用力地拍在电话机上。

“你不要激动,好不好?”曲紫琼轻柔地。

亚秋已恼怒地拉断整架电话机的接线。

“你不是亚红?亚红不会这样对我的,你是谁,你这个讨厌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嗯?”他气汹汹地。“你想叫他让警察来抓我是不是?”

“没有啊----”

“啪!”地一声,一记巴掌拍在曲紫琼的脸上。那张脸上刹时现出了五道红色的指印。

这一掌打得她的脸上火辣辣地作疼。

亚秋呲牙裂嘴地将脸凑向曲紫琼,并且吐出舌头忘形地添她的头发、她的脸。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放了我吧。”她苦苦地哀求着他,希望亚秋能够恢复一点理智。

亚秋抽出他那把闪亮、冰冷的刀子。

“你说我要干什么呢?嗯?”他寻衅地。

他不断地用冰冷的刀子在她的脸上比划着,脖子上轻轻地刮着,令人毛骨悚然。

“你变态!你真的疯了!”

“我变态,我真的疯了!你怎么知道的,我为什么不知道,反正你要成为我的新娘子了,我决定娶你啊。”

曲紫琼看着亚秋。她不明白一个曾经引起她怜悯、同情和一点点爱意的男人,此时为何突然变成了一个禽兽。

“你变态,你杀了我吧!”突然间她不堪忍受,声竭力嘶地喊。

“我变态,不,我真的要娶你啊!”

亚秋挥起拳头,往曲紫琼那张漂亮的脸上狠狠地挥了一拳,把她打昏死过去。

他拉起她的双腿,把这个休克过去的女人拖进卧房,好象根本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谁,他已彻底地丧失了理智……

陈光宇不停地用手按门铃,用拳头捶着那扇门,开着的防盗门令他的心蓦地提起。

“紫琼,紫琼,开门哪!”

半天卧室里没有声响,他情急之下,开始用肩膀去撞这扇门。

他的心如火如焚,里面的情形不知道怎么样了?曲紫琼不知道现在可好?为什么没人答应没人开门?

“砰----”门终于被撞开了。陈光宇立刻冲了进去。

他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客厅的地上嘤嘤地蒙面哭泣,令人吃惊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亚秋,难道……

“亚秋,你要干什么?”

“我无法杀掉她,我不忍心杀死她,我沾污了她,我该死,我有罪……”亚秋呜呜地抽泣,象是一个小孩子。

“你要杀谁?”陈光宇紧张地问,一颗心都被提到了脸口。面对一个精神全部崩溃的人,他一时竟无办法。

他冲进卧房,见到被袜子捆住脚,衣衫破碎,蜷缩在地上隐隐抽泣的曲紫琼。而卧房里的地上有血,有凌乱的床单与头发。他解开她。他拖下外套,盖住这个受到严重伤害的女人:“别怕,紫琼,我是陈光宇,没事了……”

首先是惊疑、恐惧、呆滞、畏缩的目光,尔后,放声的痛哭。她,无力地扑向陈光宇的怀中。就象风暴中一只落地的小鸟。求助地依靠在他的脸膛上。

“陈光宇------”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那纤弱的肩膀,象一位兄长,更确切地说是象一位父亲,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与慈爱,“别怕,没事了。”

楼下已传来了警笛的嘶呜-----

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已冲了楼来,闯进这个房间,他们在客厅里看到恐惧而绝望的亚秋。

“你们别过来,不要抓我啊!”他挥舞着那把冰冷的刀子,和警察对峙。

警察迅速地靠近陈光宇和曲紫琼站在卧房门口的位置,控制局面。

几个警察严阵以待地握枪对着亚秋:“把刀子放下,慢慢地走过来,我们不抓你----”

“你们骗我,你们统统都骗我!”

亚秋舞着刀子向警察冲去。警察们一起都扣动了板机,一枪一枪……

鲜血流了出来,亚秋的身子也瘫倒在地上。

陈光宇扶着曲紫琼的身体,缓缓地向门口走去,医院。

警察们例行公事。拍照、清理现场,并且抬出一具具尸体:阿婆、曲曲儿、还有亚秋。

曲紫琼失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在盯住前方,整个人好象失去了灵*,陈光宇扶着她走直楼梯,向救护车走去。这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婚礼如期举行,只是都显得有些严肃与冷峻。

可以说这几乎不是婚礼,因为婚礼不可能只有新娘一个人,而新郎还没有出现。

本来参加婚礼的男女双方的亲朋好友,脸上应该泮溢着喜气和欢笑,现在,因为新郎的缺席,人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份难堪,既然应邀来了,而男主角不出现,那么他们就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们只有期待,期待新郎回来。

新娘当然是微笑凝固在嘴边,望眼欲穿,心急如焚的林惠珊,伴娘是十分秀气的秀秀,她的闺中至友。

朱老板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穿着半辈子都没有再穿一次的礼服,尴尬地挽着他的掌上明珠,他的外甥女----林惠珊。作为一个令这么多亲朋们敬重的长者,他当然不会想过会发生这种场面!

而朱小杰因为身份特殊,今晚他既是小舅舅,又是伴郎,而且是他带来一个消息。“陈光宇就要赶到了!”

他嘴上说着,心里不无焦虑。

他知道陈光宇一定会尽一切努力以最快速度赶回来。只是不知道曲紫琼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主婚人站在礼台上,也眼巴巴地望着大礼堂的门口。希望新郎尽快出现,当了二十几年证婚人,还不曾让他碰过这种场面。

结婚嘛,本来就是风雨无阻,人生大事!

今天他是来宣布两颗年轻的心灵互相拥抱,一对年轻的孩子喜结连理的。

而新郎,你到底在地球的哪一个角落。

沉默。人人都拉长了脖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再没有什么时间过得比现在这个时刻还要慢了。

新娘子几乎弊不住气,要不是大堂之下有这么多长者与亲朋,她会脱下高跟鞋扔向大门口,然后狠狠地骂上一百句:“死陈光宇,你这个大混蛋!”

人们几乎都要弊不住气了,礼台下传来不时有人接头触耳和唏嘘声。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礼堂大门口。

满脸是汗,衣裳不整的新郎从外面走了进来。人们似乎都感到新郎在喘气。

朱小杰迎了上去:“陈光宇,你怎么现在才来。”

“对不起,来晚了。”新郎向大家低头以表歉意,并且从西装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盒子,向新娘站着的地方走去。

“再晚一些,我这侄女就不嫁给你了。”朱老板慈和的声音传来。

陈光宇从朱老板的手里接过新娘子的手,看见新娘子责怪而又饱含深爱的眼神,他会心地笑了。

她的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地有力地牵住,刹时间,她千言万语种种心情都化成了一腔的柔情。

这个男人,将是她后半生的幸福与依托!

主婚人含笑地按照以往的程序,询问这一对处在高度兴奋中的年轻人,礼堂里鸦雀无声,人们都屏住了呼吸聆听。

只有这番话,谁都百听不厌----

“陈光宇,你愿意娶林惠珊为妻,一生一世都爱护她,照顾她吗?”

“我愿意!”他的声音宏亮。

他感到了一种满足,他的一生有几个难忘的女人,但最最难忘的,将是眼前这个小可人儿,因为她将和他活在一起活下半辈子。

“那么,林惠珊小姐,你愿意嫁给陈光宇为妻,并且一生一世都以他为你的丈夫,守候他,和他在一起?”主婚人转向林惠珊,和蔼地问她。

这是我一辈子都在等待的男人,我知道我将和他共度一生,不论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出现什么风雨、什么挫折,我都好坚决地和他在一起!

“我愿意!”她红了脸。

主婚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百分之一百的笑容,因为一桩喜事终于在他的主持下成功了。

“那么,年轻人,你们可以交换彼此的礼物,然后,我将宣布你们从此将成为一对美满的合法夫妻。”

礼台下响起了掌声和欢呼,终于等到这最最热闹的一刻,人们都不吝自己的掌声和祝福。

交换了戒指,他和她,手牵手,心心相映。他的眼里布满了欢喜的泪水。真情难收:“你是我的爱人,我将要和你共渡一生。”

她悄悄咬了一下嘴唇,低低地道:“告诉我,你很爱我!”

他的眼里现出了一片男性的柔情,他直率地看着她,认真地说着“我爱你!”三个字。然后他的唇,温柔地落在她的唇上。

掌声和欢呼声更加热烈了,然而这对沉浸在幸福的年轻人又怎么能听得到这时身外的其他声音。

他和她,已紧紧地融在了一起!

朱小杰拿眼角喵了一下秀秀,伴郎和伴娘的目光正好接触了,朱小杰嗤嗤地笑了一下,秀秀赶忙转回视线。

新郎挽起新娘的手,幸福而又充满自信地带着心爱的妻子向礼堂门口走去,那里有一辆装点着玫瑰的彩丽花车和分外明媚温馨的阳光!

尾声

一周之后,曲紫琼出院了。

陈光宇和他的小妻子林惠珊一起,到医院里去接她。曲紫琼已经从可怕的事件中恢复了过来。

昨天的一切,就象一场梦一样。虽然,那是一场噩梦!曲紫琼感叹!

“嗨,光宇!惠珊!”

“知道你今天出院,所以特地来接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点,差点没接着你。”

“你们好!可惜没赶上你们的婚礼,我想你们的婚礼一定很隆重。”

“可惜你没来!”林惠珊说了一句,被陈光宇轻轻瞟了一眼。
   “嗨,紫琼,不会责怪我们姗姗来迟吧,对了,还不快点上车!”

“要你们专程来接我,真是感到过意不去,你们正在蜜月之中,怎么舍弃这分秒必爱的大好时光来接我呢!”

“谁叫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林惠珊不无感触地道。

“哪里话嘛,再好的朋友也比不过恩爱夫妻是吧,恭喜你,惠珊,恭喜你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曲紫琼掠了一下长发。

“且慢恭喜吧,告诉你一个尚未公布的秘密,我有了一个BB了。”

“哇,这么快啊?”

林惠珊红了脸,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女居然也会脸红。

“其实……早一个月就有了,只是,我一直瞒着光宇和大家,那时,还不知道光宇要不要我呢?”

林惠珊吞吞吐吐地说完,又看了一下陈光宇。

陈光宇耸了耸肩膀,不好意思地摆了一下脑袋,暗道:“如果迟一点,那就让你成了一个未婚妈妈了,而我不也成了一个不尽责任的父亲。”

“好险啊,对了,有没有到给BB起个名字?”曲紫琼兴奋地。

“没有啊,我们不是专门等你这个干妈给他取个好名字么?”陈光宇道:“你以为无缘无故我们就来接你啦!”

“呀,我还纳闷你们这么勤快来接我,原来是让我给BB取名字啊,你们不是给我出难题嘛,还给我摊上个干妈,要不要我洗尿布啊------”曲紫琼逗趣道。

陈光宇心里舒了一口气。

她果真是个坚强的女人,能这么快从一场灾难后振作起来。他想。

“喂,陈光宇,你能不能用心点开车,集中精神行不行啊!”

“遵命,老婆大人!”

曲紫琼吐了一下舌头,“乖乖,老婆大人,这么快就被降服啦,万岁,我们又可以回到女权时代了!”

“好了,只要你们不搞什么母系氏族社会就行了,搞得我们男人要地位没地位,最少也该干起平坐吧。”陈光宇疼爱地回头

看了一下妻子。

林惠珊举手拍他:“用心开车!”

陈光宇急忙掉脑袋。还好!天哪,差点撞到人家车尾上去了。“老婆,你的眼力真好!”

“少拍马屁,开好车。”

林惠珊得意地推了一下丈夫那宽阔的后背,然后专心致意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仿佛那里面,马上要蹦出一个新生命似的。

“男女平等,对了,我想到一个名字,最适合给你们的BB,叫陈林怎么样,爱情结晶嘛!”

“好啊!我怎么没想出来呢?”林惠珊兴奋地回应,并开始品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还真不错,男女皆可,而且读起来,也蛮顺耳的。光宇,你说好不好?”

“老婆说好就好了,何况这个名字,是咱们BB的干妈给起的,就算是紫琼这个干妈给咱们未来BB的一份见面礼吧。”

“喂,你们载我要到哪里去呀?”

“噢,你想知道啊,那就先告诉你吧,我们要带你到幸福沙滩去,那里是新开辟的旅游风景地,是咱们温州半岛工程的一个新旅游项目。怎么样,不会拒绝吧?”陈光宇一边开车一边说。

“幸福沙滩,好啊------”

“就咱们三个人?”

“不,还有呢!”

“谁?”

“你回过头,看看车后面不就知道了。”林惠珊坐在车里,目不斜视地说。

曲紫琼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见车子的尾后跟着朱小杰,秀秀,还有几个同龄人。

“你不是告诉我,你们把度蜜月的时间和我们一起分享吧?”曲紫琼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陈光宇道。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呢?”林惠珊也道。夫唱妇随,真受不了你们!曲紫琼乐了,“好吧,不过先声明,既然是让我们分享你们的快乐,可不能偷偷两人接吻噢,如有违犯,一定狠狠地经济制裁!”

“好吧,绝对光明正大!”

陈光宇猛地将车子开到路旁停下,然后回过头,向他心爱的妻子的唇儿献上了一个吻。

“哇,好肉麻啊-----”

朱小杰的车开过来,探头向他们吐了一下舌头。朝他们做了一个*脸。

陈光宇和林惠珊相视一笑。

“好啦,那咱们就快点赶上他们吧,到幸福沙滩去,听说幸福沙滩的外面还有一座岛呢,人们叫它忘忧岛。”

曲紫琼愣了一下,“幸福沙滩?忘忧岛?”

“是啊,幸福沙滩是人们给它取的,因为这片沙滩对于任何一个寻找幸福的人来说,都是公平的,人们最终会在那里找到幸福,几年前我在那片沙滩上画一幅画,那时是*昏,潮声没有退却……”陈光宇回忆道,“那时这片沙滩还没有被取名儿,人们只叫它海滨浴场。”

“我就在那时第一次看到光宇!”林惠珊欢欣地接道。

“是啊,我当时也不知道,那里居然会蕴含着幸福的未来密码,虽然,我也曾经在此后失去过宝贵的初恋,但幸福,对于人人都是公平的。”

“还有忘忧岛?”

“那本来是个不知名的小岛,但也是个希望的小岛,人们在离海还很远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它了,它是通往幸福沙滩的路标。”

“那么神奇,啊,我看到它了。”

“但是你到了幸福沙滩以后,离那座小岛还很远呢,有两海里多远。”

“这么说,其实那岛还挺大的?”

“是啊,到过那里的人们都说那里是乐园,不过,要到那小岛上去,坐船是无法靠近的,因为海上有浪涛,而海底呢,还有暗礁……”

“那么到岛上去唯一的办法是游泳了?”

“是的,只有越过风浪,游过那些暗礁,你才能登上那个岛屿,到了那里,你才会忘却人世的一切忧愁,领会到人生的真谛!”

“你到过那里?”曲紫琼问陈光宇。

陈光宇手搭着妻子的肩膀,沉默不语,抬头望向天空。天空飞翔着几只自由的小鸟。

“我想到那个岛上去!”曲紫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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