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稳定性心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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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11/29 23:30:00

出嫁的那一天,皇城很是热闹。我坐在看起来就很富贵的马车上手里捧着苹果,阿南说这果子寓意吉祥和美,不能吃。

只是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我饿的前胸贴后背。坐在马车里头的时候,想到顾向霆同我讲的,西京世子乃是一个五十岁的阿爷,我狠狠地咬了那红扑扑的苹果一口。很快,那口子成了铁锈色,我丢在一边,也不睬它。

既然是五十岁的阿爷,那我跟他要什么举案齐眉?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嫁给了他我便也认了。

好好伺候着,把他当亲爹奉养,直到他寿终正寝我再回浮云谷。听说他正妻数年前已亡故,传闻是被他折磨死的。我也不晓得真假,总不能偏听偏信。

去往西京,山高路遥。又是大雪天,腿脚生寒,唇舌回苦,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想吃点什么。

幸好阿南偷藏了花酿酒,我整日介昏昏沉沉,总是做梦。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老是梦到浮云谷跟顾向霆,等送嫁的队伍出了黎平,我才知道我在想家,我想我阿娘。

只是对顾向霆,我也琢磨不透自个儿的心思。明明只见过他两回,可是他那双眼睛告诉我,我跟他之间必有什么瓜葛。

阿南嘴巴严实,问了也不说,甚至劝我别再想浮云谷和阿娘。

我阿娘以前是宫里的皇妃,算是很金贵了。可是先皇后不喜欢她,连带着父皇也嫌恶阿娘。当年她还没断七情六欲遁入空门,还是个顶傲气的人,带着我直接出了宫到了浮云谷。

浮云谷里的人都很和善,特别是师父和师娘。我一直没弄明白他们跟我阿娘的关系,仿佛很亲近,也时常说些体己话。

在谷里我日日都跟着师兄师姐们胡闹,他们练功我在吃野果,他们打坐我在斗蛐蛐。谷里的鸟儿兔子都稀罕我,每次上山我都很快活。

后续几年都在喝汤药,黑乎乎的,刺鼻又苦口。师娘会给我备好甜蜜饯儿,吞一口药,吃一口蜜饯儿,中和一下滋味变得更加奇怪。

听阿娘说,这是我打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在宫里那几年,差点被庸医给治死了。不过我总觉着奇怪,怎么会有太医的医术不好?我也懒得问,只要一张口,阿娘都会掉眼泪。

她是个哭起来比一般时候要好看的女人,那种欲语还休的眼神顺着一颗一颗的珍珠眼泪砸在人的心尖上,灼得我心疼眼酸。

后来我学了乖,再也没问过宫里的事儿。听说先皇后去世,我阿娘就一意孤行,决定带发修行,成了佛门弟子。

时至今日我也不清楚,我阿娘跟先皇后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只不过永巷里头的女人都很可怜,我瞧过几个白了头的娘娘,在冷寂寂的院子里头打叶子牌。我之前站在廊下听她们说闲话,仿佛都在等着我父皇的恩宠。

只是父皇已经许久没进过后宫了,宫里的人都说他是因为先皇后仙逝,心如死灰。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头,毕竟先皇后死之前,父皇就再也没进过后宫。

这些事也是那些白头娘娘跟我讲的,仿佛是在讨好我似的。

大抵是路上闲来无事,我慢慢想起许多旧事。大部分都跟我阿娘有关,她受了大刺激,从到浮云谷的那天起,就开始忘事儿。只要我超过三五个月不回浮云谷,大概连我也会忘记。

我想念浮云谷想到心绞痛,阿南拍着我的脊背,动作轻柔且和缓,“公主,这都是命。”

是,就因为我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又过了三五日,风雪更大。周遭尽是寂寂山河,平原缅邈,浩浩荡荡。

山谷狭长且崎岖,山风呼号,断崖上头结了老大一串冰溜子。车马难行,我索性让大家伙儿都歇歇脚,没再继续赶路。

当天晚上天上竟有了零星几颗星星,顾向霆踏雪而来,活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祗。

他总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犹如*魅。幸好生得俊俏,我也不介意多见见他。阿南以为他要抢亲,紧张得不行,坐在一边,神色惶恐。

“我手底下有数万铁骑。”顾向庭气吞山河地开了口,说的大话让我笑出声来。

数万铁骑?黎平要是有十万可用的将士,我也就不必往西京和亲了。

“你?”

“我。”他定了定神,笑得依旧豪放不羁,“偌大家国还要靠一个女儿家护佑,算什么事儿?”

“顾公子,我家公主秉性纯良,你可别乱说话。”阿南大着胆子,挺直了脊梁,“你们东昀跟黎平向来水火不容,这会儿跑来使计诈我们七公主。”

东昀?老实讲,我连东昀在哪里都不晓得。只是瞧阿南这样激动的样子,我心里也有了数,我跟顾向霆真是旧相识。难不成我跟阿娘得了一样的病,天赋异禀,忘事极快?

“我能举东昀全国之力,护住黎平。”顾向霆不看阿南,目光灼灼,盯着我那张红扑扑的圆脸,“阿童嫁得西京世子,怎么就嫁不得东昀太子爷?”

这时候我还不晓得,为了阻拦我远嫁西京,他受了重伤。这一路上风雪无断,几乎让他性命不保。

“都行。”我回得缓慢,迷了眯眼,“东昀太子爷是谁?”

他满头黑线,眼睛里却迸发出亮光来,“是我,顾向霆。”

我后知后觉地笑了笑,想到嫁了他可以每天都吃天底下最甜的糖,心里就格外欢喜。

看着他那张端正面孔,我猛然想到了前两年的事儿。也是一个大雪天,我贪玩追一只野兔,追到了山洞里。里头正躺着一个人,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是我用我那半吊子医术救了他,后来又把师父师娘找上了山,再后来的事儿,我越想越模糊。

那个受了重伤的人,变成了一道道重影,全部罩到了面前这人身上。我抓住他的臂膀,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温热的、柔软的、带着救赎的嘶吼般,我扑过去,“我还是嫁给西京的世子好了,我看到你心里就难过。”

那天晚上我哭的好伤心,赶走顾向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第二天照旧赶路,阿南跟我很有默契,绝口不提顾向霆。

可从那天后我想他的时间多过想我阿娘,嘴巴也变得十分寂寞,无时无刻都得含着月牙糖。还没到西京境内,就听闻那头战火纷飞,已经跟东昀打起来了。

两*交战,我们自然不必再跑到西京去了。只是我心里头总担着隐忧,想到顾向庭说的那些话,眼睛酸涩。阿南见我在这几天时间愣是把之前好不容易养上身膘又弄丢了,很是忧伤。

她长吁短叹了好长时候,才开口跟我说起了两年前的事儿。

原来顾向霆在浮云谷真的待过两年,真的是我救了性命垂危的他。大抵那时候东昀动荡,皇室纷争骇人,他在浮云谷韬光养晦,顺便诱拐了我这只良家小白兔。

很没出息,那时候我也是因为“贪图美色”着了他的道儿。两年间可算是形影不离,情愫暗生。

师父师娘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毕竟我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我是黎平七公主,他偏偏又是东昀太子爷。东昀跟黎平前些年纷争无断,我怎么可能名正言顺嫁到东昀去?

终于,东昀皇室的人找到了浮云谷来,接顾向霆回宫当太子爷。临走的时候他同我约定,两年后的冬至日,必定会来娶我。

冬至日是我生辰,可是我没能等他。冬至日之前宫里传来圣旨要我回宫,至于为了什么他们心里也明白。

皇室之人,身不由己,这是宿命。我阿娘舍不得我,又瞧我日日伤心,日渐消瘦,心急如焚。

师父师娘跟我阿娘商量了许久,给我喂了一粒药。作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医,师娘的屋里尽是些稀奇古怪的药丸儿,我是个贪吃*,给我什么我便吃什么。

终于,我忘了顾向霆,让他在冬至日那天差点被冻死在浮云谷。

这里头的刀光剑影,我不大明白。可是听阿南说完,我早已成了个泪人,怪不得我看到他就难过,我竟然以为我是贪恋他兜里的月牙糖。

希望看官看得开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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